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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夏的女人,绝不认命!老娘绝不任由你们宰(1 / 1)

老威廉此时站在船舱口。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佩戴的表盘已经破裂的腕表,指针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他长满汗毛的手指死死攥着表盘,指节泛白。浑浊的蓝眼睛盯着表盘——秒针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上。

“Fünf MinUten……(五分钟...)”

老人嘶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猛地抬头,残缺的耳朵突然抽动。

江面上传来引擎的轰鸣。

那艘本刚刚退后半海里的邪倭台战舰,正划开浑浊的江水,像条嗅到血腥的鲨鱼般重新逼近甲板上的探照灯扫过水面,刺目的光柱穿透晨雾,将海上漂浮的几块碎木板照得惨白——那应该是金陵封城之前,试图走海路逃遁出城的金陵百姓的船只。

老威廉踉跄着扑到甲板上,手抓着甲板的栏杆。

他看见钢盔下那些扭曲的面孔——那些鬼子们趴在栏杆上,咧开的嘴里露出泛黄的牙齿。他们猩红的眼珠在晨光中泛着兽性的绿光,喉间挤出嘶哑的笑声。

"SChWeine...verdammte SChWeine……(畜生……该死的畜生……)”

老威廉的手掌狠狠的拍打着栏杆,像是要把那栏杆拍碎。

船舱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刚刚系好蝴蝶结的豆蔻突然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抓住玉墨的手,指甲陷进对方掌心。身后传来"咚"的一声——是翠喜,腿软跌坐在了地上,素色裙摆铺开像朵凋谢的花。

紫鹃的嘴唇颤抖着,涂着蔻丹的指甲掐进自己胳膊。她往后退了半步,绣花鞋踩到散的发丝,又触电般停住。

她回头。

方婷正死死搂着那个叫张佳怡的女学生,两人蜷缩着蹲在地上,像两片风雨中的树叶。

戴眼镜的女生把脸埋在膝盖里,麻花辫散开,发梢沾着泪水黏在颈侧。

紫鹃深吸一口气,脚跟重重回原位。

当啷!!!

江风送来铁梯砸在船舷的巨响。

皮靴踏在钢板上的动静如同闷雷,由远及近。那群鬼子们用邪倭台语吼叫着什么,其间混杂着酒瓶破碎的脆响。

老威廉猛地转身,舱门在他身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布满老人斑的手死死攥着门把手,指节泛出青白色。晨光从缝隙里漏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株即将倾倒的枯树。

“快出来吧!”

“那群该死的畜生,已经上船了。”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浑浊的蓝眼睛里浮着一层水光。

玉墨深吸一口气。

她迈步时蓝布鞋尖踢到一粒纽扣——那是从女学生校服上掉下来的,骨碌碌滚进阴影里。

晨风灌进舱门,吹起她刚剪短的头发,发梢扫过脖颈像无数细的刀片。

豆蔻突然抓住她的衣角。

女孩的手指冰凉,却攥得极紧。玉墨低头,看见豆蔻仰起的脸上还沾着煤灰,新剪的刘海下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玉墨姐……"

豆蔻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我走前面好不好?"

不等回答,这个瘦的身影已经挤到前面。她踮起脚把长命锁塞进衣领,绷带散开的一角在风里飘啊飘,像面的白旗。

紫鹃突然笑出声来。

她染着蔻丹的手把假刘海拨乱,踩着不知谁的绣花鞋跟踉跄两步,一把揽住豆蔻的肩膀。

"丫头片子逞什么能?"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秦淮河的慵懒调子,尾音却抖得不成样。

少年浦生默默走到她们身侧。他裹紧了借来的蓝布褂子,假发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晨光给他描了层金边,远远看去真像个清秀的姑娘。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走向舱门。

香兰的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碎发;翠喜把铜镜塞进怀里;桂枝哼着不成调的曲;红玉把校徽别得端端正正……

老威廉退到一旁。

三十个身影踏入晨光时,江风突然变得很烈。她们的短发被吹得飞扬,蓝布衣裳鼓起来,像一群振翅欲飞的青鸟。

最后一抹身影离开后,舱门重重合上。

砰!

闷响在船舱里荡开,震得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

黑暗重新降临。

方婷的哭声突然炸开,又被人捂住嘴生生掐断。

满舱的抽泣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把钝刀在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戴眼镜的女生突然开始用头撞舱,“咚、咚、咚",血顺着额角流下来也浑然不觉。

麻花辫姑娘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丝混着泪水黏在脸上。

角里,苏晓晴佝偻着背,把脸埋进掌心。她粗糙的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像只垂死的母兽。

……

而与此同时,船舱外。甲板上。

海风吹乱了老威廉花白的短发,一个时的时间,他像是老了十岁,他佝偻着背,双手颤抖地,给眼前的一名邪倭台军官,递上一盒雪茄。那个佩戴少佐肩章的邪倭台军官接过雪茄时,手套上的血渍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褐红色。

"请务必......善待这些学生。"

老威廉的中文夹杂着浓重的日耳曼口音,每个音节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少佐咧嘴一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他抬手扶了扶眼镜,袖口露出腕表——表带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

"当然......"

他的中文同样生硬,却刻意模仿着老威廉的语调。

"我们大邪倭台帝国......最尊重......知识分子......"

他身后的士兵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个满脸痘疤的矮个子兵伸手去拽豆蔻的衣角,被紫鹃一巴掌拍开。那兵痞不怒反笑,黄黑相间的牙齿间挤出含糊的邪倭台语,引得同僚们又是一阵怪叫。

海风突然转向,裹着咸腥的水汽扑在众人脸上。玉墨看见那艘驱逐舰的炮口缓缓转动,黑洞洞的炮管正对着渡轮的吃水线。

老威廉扶住生锈的栏杆,指甲在铁锈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蓝眼睛里浮着一层浑浊的泪光,在晨光下像两片将化的冰。

“她们......都是好姑娘......”

老人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变成一串无意义的气音。

少佐突然伸手拍了拍老威廉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老人一个趔趄。他凑近日耳曼人残缺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般的恶臭。

“安心してください(请放心)......”

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镜片上划过一道冷冽的白芒。

“我们会......好好......照顾......”

话未完,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个叫春桃的姑娘被两个邪倭台兵架着胳膊拖行,绣花鞋在甲板上磨出两道黑痕。她疯狂踢打着,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我不是……我不是女学生!我是娼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老威廉浑身一抖,正要开口,却见紫鹃一个箭步冲上前,素白的手,捂住春桃的嘴!

“疯了吗?"

紫鹃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子般扎进春桃的耳膜。

"想想船上两万人!你反悔也活不成了,咱们一身的脏病!死在哪里都一样!但那些学生不行!"

春桃的瞳孔骤然收缩,泪水汹涌而出。她瘦的身子在紫鹃怀里抖得像片叶,最终瘫软下来。

那名海军少校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老威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肥硕的身躯挡在少校面前,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鼓囊囊的,装满了银元钱袋。

“她!吓坏了!”

“他毕竟是没经历过人事的学生!”

日耳曼老人的手指哆嗦着解开钱袋,银元碰撞发出令人心安的脆响。

少佐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

他接过钱袋掂了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满意地眯起。当他再次开口时,语气亲切得令人作呕!

“女学生......胆......理解......”

他转身朝士兵们挥了挥手,用邪倭台语快速下达命令。那群兵痞不情不愿地松开揪着姑娘们衣襟的手,却仍用粘腻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扫视。

海风渐急,浪涛拍打着船舷。三十个身影被推搡着登上铁梯,单薄的蓝布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豆蔻的绷带散了,长长的纱布拖在身后,像条的白幡。

老威廉僵立在原地,看着最后一个身影——那个叫浦生的少年——被拽上敌舰。晨光给少年的假发镀了层金边,远看竟真像个清秀的姑娘。

当铁梯收起时,老威廉突然扑到栏杆前。

他残缺的耳朵充血发紫,嘶吼声混着海风飘向敌舰!

“开船!全速前进!”

六艘渡轮的汽笛同时长鸣,声浪震碎了江面的晨雾。轮机轰鸣声中,老威廉瘫倒在甲板上,像座崩塌的肉山。

他的金表链缠在栏杆上,表面玻璃映出敌舰甲板上的情景——那群"女学生"被推挤着关进底舱,最后一个身影消失时,舱门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GOtt......verZeih mir......(上帝啊......宽恕我......)”

老人的哭声被引擎声吞没。他肥硕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西装后背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汗湿的衬衣。

血从他被咬破的嘴唇淌下来,在甲板上汇成一个的红洼。

渡轮开始加速,船身剧烈摇晃。老威廉的金表从栏杆上滑,“啪”地摔碎在甲板上。表盘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定格在五点五十七分。

而远处,那艘邪倭台驱逐舰的烟囱正喷出浓黑的烟柱,缓缓调转船头。晨光中,隐约可见底舱的舷窗旁挤着几张苍白的脸,像一群被困在琥珀里的飞蛾。

只有一个素白但美丽的脸颊眼神闪烁幽光——是玉墨!

此时的玉墨正摩挲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

那里藏着一柄手枪和三枚手雷。

她低声喃喃。

“大夏的女人,绝不认命……老娘绝不任由你们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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