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王皇后瞧了眼那珍珠项链,惊喜之余,又是很好奇道:“这项链看着可是不便宜,雀儿,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是你娘的么?”
“不是的。”王熙摇摇头,然后如实道:“是几个倭国使臣送给孩儿的,孩儿见到这项链,就立刻想到了姑姑。”
王皇后越听越是好奇,“那倭国使臣为何要给你送礼?”
李隆基也是纳闷地看着王熙。
王熙哦了一声:“他们是想来参加那慈善晚会,故此来拜托侄儿,给他们弄个席位,才送得这项链给侄儿。”
你这不就是收受贿赂么。王皇后顿时感到惊慌失措,下意识瞄了眼李隆基,见他端着酒杯,在那独饮,也未有什么表情,又急急问道:“那你答应了?”
“没有啊!”
王熙天真无邪道:“侄儿又没这权力,但是他们承诺了,就是办不成也是不用退的,那不要白不要。”
“噗!”
李隆基当即一口酒喷出,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王熙郁闷道:“姑父为何发笑?”
“没什么,没什么。”
李隆基连连摆手,第一回见到收礼收得这么单纯的。
但他并未打算教育王熙,他还是希望在王熙面前,不要太严肃,免得这小子害怕,往后不能一块愉快的玩音乐了。
当然,他也不觉得此事是对的,只是这教育的事,就还是交给他姑姑去做,他在一旁看热闹就行。
王皇后也是一阵无语,可见李隆基似乎并不计较,心中稍稍松得一口气,忙道:“就算如此,这礼也不该收,他们这可是在收受贿赂,姑姑念在你年纪小,这回就不与你计较,你赶紧将这项链还回去。”
“受贿?”王熙忙道:“姑姑,雀儿这可是在行善啊!”
“行善?”
王皇后错愕道。
李隆基也偏头看向王熙。
“嗯!”
王熙一本正经道:“雀儿当时就在想,这慈善晚会,可是有两大目的,其一,为得是慈善,其二,为得是推广我大唐文化,他们想去捐钱,想要学习我大唐文化,咱当然得答应。”
王皇后问道:“这与你收此项链有何关系?”
王熙道:“当然是有关系的,姑姑可有想过,这慈善晚会怎么去让那些外宾捐钱。”
王皇后摇摇头道:“这姑姑倒是不知晓。”
王熙道:“还得弄些活动,搞搞气氛,侄儿就想到一个办法,宫里可以拿些物品出来拍卖,然后让各国使臣争相竞价,这价高者得。
而姑姑身为我大唐皇后,那自然得带头行善,我知道姑姑没啥首饰,就想着将这项链送给姑姑,然后姑姑到时又以慈善的名义,将这项链捐给慈善晚宴,拿去拍卖,所得之利,再捐给百姓,这不是行善又是什么?”
王皇后差点让王熙给绕晕了,理了一会儿,才理清楚,当即道:“休得胡说,姑姑身为皇后,怎可能连一些首饰都没有,就算真没有,也不用你来操心,总之,你收他人的礼就是不对。”
王熙见糊弄不过去,突然道:“其实这项链姑父也是有份的。”
躺着也中枪的李隆基,问道:“这跟朕有何关系?”
王熙道:“因为姑父要是不点头的话,那倭国使臣哪能进得了慈善宴会,侄儿这也算是代替姑父送给姑姑的。”
这样也行?
李隆基听他在那强词夺理,是好气好笑,可想着确实许久没有送王皇后礼物,便是哈哈道:“难得雀儿一番孝心和善心,皇后就收下吧,当是朕借花献佛。”
王熙心里怒骂,你个渣男,连送个礼物,都还得借花献佛。
王皇后道:“这如何能行。”
李隆基道:“朕说行就行,朕本是将此事交给鸿胪寺去处理,倒也没有太多规定,就是多他一个倭国使臣,也是不碍事的。”
他压根就没关注慈善,他心里全是戏曲。
王皇后蹙眉道:“可是这项链乃是倭国使臣送给雀儿的,若是再以妾身的名义捐出去,这会不会!”
李隆基听罢,也觉有些不妥当。
到时倭国使臣可是在场的。
王熙大咧咧道:“姑姑放心便是,姑姑可是我大唐皇后,这项链只要过姑姑的手,那就不是一件东西了,价格能翻上几倍,甚至十几倍。”
李隆基好奇道:“真的吗?那些外使可都是见多识广,多少价钱,一眼便知,你小子可别在这里大言不惭。”
王熙哼道:“姑父莫要瞧不起人,姑父就是拿块布给侄儿,侄儿也能卖出上万钱的价格。”
李隆基瞧这小子嘚瑟的模样,不禁点头笑道:“好啊!那姑父就捐一块布出去,你到时卖个上万钱的价格给姑父看看。”
王熙眨了眨眼,你丫懂不懂什么是夸张修饰法,还真捐块布啊!
李隆基当然不会这么乱来,就是想要戳戳这小子的锐气,方才这小子还将自己给拉下水,呵呵道:“你现在承认自己是在大言不惭,那姑父可收回成命。”
王熙心念一动,要是连这点刁难,都处理不了,怎么当个宠臣,道:“侄儿为何要承认,只要姑父敢捐,那侄儿就能卖个天价。”
李隆基见这小子还不服软,也有些上头,“行。一言为定。”
王皇后人都是懵的,道:“陛下,这可是外交事宜,可非儿戏。”
王熙道:“姑姑莫要担心,侄儿不但要卖出个天价,还得让他们如获珍宝,感谢姑父的恩德。”
“瞧瞧!看来我们还真是小瞧了雀儿的本事。”
李隆基见这小子这么横,当即就拍板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王熙道:“君子一言。”
李隆基笑道:“驷马难追。”
聊着聊着,李隆基对这慈善晚会是愈发有兴趣,不禁问道:“原来这慈善宴会是这么回事?朕还以为就只是让他们捐点钱。”
“那多无趣,也师出无名啊!”
王熙嘻嘻笑道:“在宫里举办慈善宴会,姑父和姑姑自然得带头,侄儿就想了这么一个点子,由姑父、姑姑捐一些东西出来,让各国使臣去抢,所得之钱,尽数捐给那些百姓,这样既不显得铺张浪费,又能彰显姑父和姑姑仁德,让百姓知晓,姑父姑姑是念着他们的。”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李隆基是直点头,这个说法倒是不错,当初他放下豪言,故此在宫里举办宴会,可都是很节省的,怕被人说,冠以慈善来举办宴会,这谁人敢说,又道:“那姑父就只是捐块布,是不是会显得有些寒碜。”
弄得这么隆重,逼格这么高,他身为皇帝,难道真捐块布出去吗?
“姑父放心。”
王熙拍着胸脯保证道:“侄儿绝不会让天颜有失。”
说着,他眼眸一转,“不过姑父倒是可以再来一手点睛之笔。”
李隆基问道:“点睛之笔?”
王熙道:“就是姑父的墨宝。”
李隆基道:“墨宝?”
王熙点点头道:“我们无名学院也算是此次宴会的参与者,按礼也得捐赠一些物品出来,经过先生的考虑,决定捐出红楼梦的文本版,如果姑父愿意在上面题诗一首,如此一来,既能推广我大唐文化,又能募得更多钱。”
李隆基也是极爱诗赋,著作可也有不少,想着他们争抢自己的墨宝,也是暗自期待,欣喜道:“雀儿这点子好啊!”
王熙嘿嘿道:“论搞钱,呃论行善,侄儿可是专门学过的。”
李隆基哈哈一笑,“是吗?那行,此次慈善宴会,姑父就交给你去办。”
王皇后大惊失色,道:“这如何能行。”
李隆基呵呵道:“雀儿出得这些主意,朕觉得很有趣,也很是期待,比鸿胪寺强多了,再说,不还有嗣濮王在后面帮着吗。”
王皇后想到还有嗣濮王,这才稍稍放心。
李隆基突然又问道:“对了!慈善晚会演的戏曲,可是那红楼梦。”
“不是!”
王熙道:“红楼梦篇幅太长,只能演一段,那些外宾不一定看得明白,因此先生决定再写一个故事,然后编成戏剧。”
李隆基十分期待,道:“是何故事?”
王熙道:“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
李隆基更是激动万分,“雀儿,你快与姑父说说,是何爱情故事。”
王熙道:“就是《十道四蕃志》记载中那则梁祝的故事。”
“梁祝?”
李隆基想得一会儿,才道:“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则故事。”
王熙道:“此故事乃是先人所作,最能代表我中原文化,不过先生会针对这故事进行改良,让这故事变得更加精彩,决计不会令姑父失望的。”
李隆基点头笑道:“好好好,朕期待你们的好戏。”
谈及完此事后,李隆基又让王熙给他说红楼,听完之后,是意犹未尽,二人又玩起了音乐,不过这回玩的是李隆基最新谱曲。
这可是很考验功底的,之前全都是演奏王熙的曲,王熙是占得便宜。
好在王熙在这方面,本就不差,而且他具有更丰富的经验,尤其是在编曲方面。
每每他提出的建议,李隆基都是喜欢不已,然后根据王熙编曲,又奏一遍。
本来还想着,跟王熙再切磋一下舞蹈,只因王皇后规规矩矩坐在那里,李隆基也放不开,就只是谈论,并未下场真跳。
这二人又是玩到深夜,才念念不舍放人。
王皇后虽然没有跟他们一块玩,但也没有在旁忠言逆耳,惹李隆基不开心。因为李隆基现在是非常勤政的,难得有一天半天假期,但只要他休息,就立刻将王熙召入宫来,可见李隆基现在有多么喜欢王熙。
而在今日过后,无名学院就正式闭关修炼,师生全身心投入到,关于新剧编排中。
首先,自然是得将故事写出来。
其实故事是早就写出来,只不过还得经过皇甫僧念的润色。
而写出来之后,第一个就是拿给女主红袖看。
相比起当初红楼给红袖的震撼,而这篇《梁山伯与祝英台》,带给红袖的更多是感动。
只见她眼眶红润,甚至还能听到那细微的抽泣声。
不得不说,这篇故事引起了红袖极大的共鸣。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女人求学的艰辛,以及阶级方面,而这两点,红袖是深有感触,她当初来无名学院来当老师,也是遭受到极大的非议,甚至有人来到门前对他口诛笔伐。
看到最后,红袖到底是没有忍住,落下泪来,她赶紧拿出丝帕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陶莫道:“红袖一时情难自禁,让先生见笑了。”
陶莫道:“红娘子至情至性,老朽又岂会见笑。”
红袖稳定住情绪,又道:“先生改编的这篇故事,真是太感人肺腑,红袖也是爱不释手。”
陶莫笑道:“红娘子喜欢便好,到底红娘子将会出演祝英台一角,若此角色能够打动红娘子,到时演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红袖这才想起,自己是女主,还要跟王小雀来一场这般撕心裂肺的爱情故事,不免脸颊染上一层红晕,觉很是难为情。
王家。
“这是咱家在各地的商人,还请郎君过目。”
久未露面的福伯将一份名单,递给王守一。
王守一接过来,看罢,又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福伯沉吟少许,道:“他们中很多人并不是以王家的名义去做买卖,而这事又容易得罪当地的地主,若是让他们直接接手此事,只怕会影响到咱家的买卖。所以,以我的看法,可另择人去,他们暗中给予支持便可。”
王守一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你赶紧去找些合适的人来。”
此番安业署,将会假借无名学院名义,去各地协助隐户归籍,如此一来,是可以避开那复杂的关系网,但王守一也必须挑选出自己的人。
好在王家家大业大,在各地都有营生,再加上,那边还有一个皇甫家,倒也没有太大的难处。
正当这时,一个仆人来到门前,“启禀郎君,南诏使臣派人送来帖子。”
王守一愣了下,“南诏?我与南诏使臣并无交情。”
那仆人道:“这帖子是下给少郎的。”
“啊?”
王守一忙问道:“莫不是雀儿又在外闯了祸。”
福伯好奇道:“若是闯祸,又岂会来下帖。”
那仆人点头道:“他们还送来些礼物。”
“礼物?”
听得门外有人言道,只见薛国公主从旁行出,又看向王守一。
王守一也是一脸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