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威尔总统在南斯拉夫惨败后,变得异常狂躁和偏执。他下令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战争动员,准备与龙国进行一场全面的、不计后果的总体战。”
“这个决定,触动了鹰酱内部一个庞大利益集团的根本利益。”
约瑟夫的眉头紧锁,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
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将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这个利益集团,主要由加州的大财团、高科技企业、跨国贸易公司以及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军方将领和国会议员组成。”
帕修斯继续道,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
“他们的生意和财富,与龙国的供应链和市场深度绑定。从稀土、电子元件到纺织品和家具,他们的产业链严重依赖从龙国的进口。”
“与龙国开战,对他们而言,无异于自杀。”
约瑟夫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
他开始理解这盘棋的复杂性了。
“他们试图劝阻豪威尔总统,但失败了。于是,他们策划了这场'刺杀'。”
帕修斯翻开文件,指着其中的几张照片和人物关系图。
“那个所谓的'神经病枪手',不过是一个被他们利用的可怜虫。”
“真正动手的,是他们安插在特勤局内部的狙击手,使用的是一种特制的麻醉弹,可以造成类似重伤的假象,但并不会致命。”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豪威尔'重伤',从而无法履行总统职责。然后,他们顺理成章地扶持立场相对温和、主张与龙国缓和关系的副总统上台。”
“对外则宣布总统'不治身亡',既可以平息民众的复仇情绪,又可以为他们停止战争动员提供一个完美的借口。”
帕修斯合上文件,抬起头,目光再次与约瑟夫对视。
“所以,总书记同志,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失去元首、陷入混乱的鹰酱。而是一个内部刚刚完成权力更迭,由一群更加务实、更加阴险、也更加难以对付的资本家寡头所控制的鹰酱。”
约瑟夫静静地听完这一切,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震惊。
无与伦比的震惊。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资本主义世界的虚伪和残酷。
但帕修斯带来的这个消息,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为了商业利益,鹰酱的精英阶层竟然可以策划一场针对自己国家元首的“刺杀”,并如此天衣无缝地欺骗了全世界。
这种冷酷、这种无情、这种将国家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手段,让即便是约瑟夫这样久经政治斗争的铁血领袖,也感到一丝不寒而栗。
他原以为豪威尔的死是毛熊的胜利,是鹰酱内部矛盾爆发的结果。
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鹰酱内部另一派势力上位的手段。
而这一派势力,虽然表面上主张缓和,但他们的本质同样是为了维护鹰酱的全球霸权和资本利益,只是手段更加隐蔽和狡猾。
“这些……这些该死的资本家……”
约瑟夫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有愤怒,有轻蔑,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警惕。
他重新拿起那个已经熄灭的烟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重新评估着整个国际局势。豪威尔的“死”,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突发事件,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战略转折点。
鹰酱并没有因为这次“刺杀”而变弱,反而可能因为摆脱了一个疯狂的领导人,变得更加理性和危险。
“他们为什么要对外宣布豪威尔死亡?”约瑟夫问道,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一石三鸟,总书记同志,”帕修斯回答,“第一,为刺杀事件画上句号,避免民众深究,将仇恨转移到那个'神经病枪手'和其背后的'毛熊或龙国特工'身上。”
“第二,为新总统上台提供合法性和民意基础,民众会同情这位临危受命的领导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需要一个'烈士',一个可以用来在未来某个时刻,重新煽动反龙国、反毛熊情绪的政治符号。”
约瑟夫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明白了。
这群鹰酱的阴谋家,想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远。
他们不仅解决了眼前的战争危机,还为未来的对抗埋下了伏笔。
“那个副总统……现在是新总统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约瑟夫追问道。
“一个典型的华尔街代理人,”帕修斯回答,“表面温和,手段灵活,但骨子里是坚定的鹰酱利益至上主义者。”
“他会停止全面的战争动员,但绝不会放弃对我们的遏制和打压。他会更倾向于使用经济、科技和外交手段,而非直接的军事对抗。他比豪威尔更难对付。”
约瑟夫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帕修斯带来的这个消息,其震撼性远远超过了“红灯计划”本身。
它揭示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现实:鹰酱的统治核心,并非一个统一的、可以被轻易预测的政治实体,而是一个由不同利益集团相互博弈、相互倾轧的复杂集合体。
而当这些利益集团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暂时联合时,他们所能爆发出的能量和所能采取的手段,是超乎想象的。
约瑟夫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张巨大的、错综复杂的棋盘正在展开。
每一个棋子,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变数和阴谋。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但现在看来,对方也走了一步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棋。
这场游戏,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然而,忽然之间,约瑟夫的脑海之中宛如闪过一道闪电般出现了一个想法。
他将自己的烟斗从嘴里抽了出来,慢慢的磕了磕里面的烟灰。
忽然漏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冷冷的说到。
“帕修斯同志,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做一些事情呢?”
“毕竟,世界需要的不是谎言,而是真相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