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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大王何意反邪?(1 / 1)

(两章一起)

齐王宫。

“诶,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在寝宫内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一想到那个不当人的州牧,刘承的心里就直打颤。

去年,张新回到平原的消息传来,他就一度十分担心。

毕竟太史慈被赶出临淄,其中就有他一份功劳在。

先前自己对他以礼相待,他不仅反手就将齐国的府库搬空,甚至还将自己养的那些虎豹异兽统统宰了。

现在自己襄助袁绍,他回来了,还不得把自己宰了啊?

然而一段时间过去,张新不仅没来,甚至连一封问罪的书信都没有。

这让刘承略微松了口气。

也对,自己毕竟是诸侯王,老刘家的血脉。

州牧的权力是大,也能管着他,但却不敢杀他。

在这个前提下,张新拿他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上疏削户吧,皇帝现在在董卓手里。

罚款吧

没钱。

齐王宫几代人的积蓄,上次全被张新拿去安抚黄巾了,哪还有钱?

想通了这一点,刘承也就暂时放下心来,安心过日子。

该吃吃,该喝喝。

可当张新杀了两万大族的消息传来,刘承瞬间就不自信了。

两万多人啊!

他都杀了?

那他会不会也把自己杀了

当张新巡州的消息传到齐王宫,刘承整个人都不好了。

州牧巡州,国都肯定是要来的。

依照礼制,张新也需前来拜见诸侯王。

一想到要和张新见面,刘承这段时间可谓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昨儿晚上他就少吃了四晚饭呐。

“袁本初也忒废物了点。”

刘承心中破口大骂,“天下楷模,名不符实,大好的局面,竟然一下就被张新小儿给翻盘了!”

“哎呀,你能不能别转了,看的我头都晕了。”

一名大约三十左右的美妇人怀中抱着一只猫,坐在榻上,一边撸猫一边说道:“你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他是汉室的臣子,还能杀了你不成?”

这名美妇,便是刘承的王妃。

刘承闻言看向齐王妃,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

“难说。”

“你是不知道,上次他来的时候......”

刘承大吐苦水,最后总结成了一句话。

“畜生啊!他妈的畜生啊!”

“呵。”

美妇闻言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怕他,那你当初帮袁绍做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么?”

“这青州是张新的,还是袁绍的,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如今是袁绍赢了,你又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当个混吃等死的诸侯王?”

“难道袁绍还能立你为新帝不成?”

“哎哟哟。”

刘承闻言连忙上前捂住王妃的嘴。

“你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怎么,我说错了?”

齐王妃掰开刘承的手,翻了个白眼。

“人家袁绍就算要立,那也是立刘虞,能轮得到你么?”

“你帮他?”

“图啥啊?”

“图啥?”

刘承顿时就怒了,“我齐王宫几代先王积攒下来的财富,被那张新小儿一句话就全拿走了,难道还不准孤生气吗?”

“今日孤就实话与你讲,他若不死,孤心难安。”

“那他死了没?”

齐王妃一句话怼的刘承说不话来。

“你能杀他吗?”

齐王妃继续补刀。

刘承呼吸急促。

“就算袁绍赢了,他会还钱吗?”

齐王妃火力全开。

刘承双眼通红。

“再者说了,张新也没有全部拿走啊。”

齐王妃看着他,“他不是还给咱家留了吃饭钱么?”

“那是孤的钱!孤的钱!”

刘承大怒,“他全部拿走,只给孤留了一百万,孤难道还要感谢他吗?”

“你是孤的王妃,怎么老帮着他说话?”

“我帮他说话?”

齐王妃将手中的猫丢到地上,站起身来,面带冷笑。

“你看看你自己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现在青州又回到了张新手中,你一个没有权力的诸侯王,能拿他怎么样?”

“上次他还能给你留一百万,这次呢?”

齐王妃看着地上的猫说道:“到时候我俩的命,恐怕还没这猫好呢。”

“大王!”

正在此时,一名宦官脚步匆匆,一路小跑进来。

“青州到了。”

刘承顾不得和老婆再吵,瞬间蔫了。

“青......青州,他......他到哪了?”

“奴婢来的时候,他刚刚入宫。”宦官回答道。

“你让他到大殿等候。”

刘承忙道:“尽量拖住他。”

“诺。”

宦官点点头,快步离去。

“啊呀,啊呀......”

刘承又开始转圈圈。

“爱妃,爱妃,你可有良策啊?”

现在知道叫爱妃了?

齐王妃叹了口气。

“要不你给他......”

“哎哟。”

一道声音打断了齐王妃的话。

刘承抬头看去,发现张新着甲按剑,带着甲士,已经到了寝宫门口。

方才那道声音,便是宦官撞在他身上发出来的。

典韦一把将这名宦官拉开。

张新大步走了进来。

齐王妃见状发出一声尖叫。

“张......张青州。”

刘承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是孤的寝宫......”

“寝宫了。”

张新走到近前,直接一巴掌呼到刘承脸上。

“啪。”

一声脆响,刘承一脸懵逼。

“我......我是齐王......”

“齐王了。”

张新又是一巴掌。

刘承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敢打我?”

“打你了。”

张新久经沙场,整天着甲提枪,力量何其巨大?

三个大逼斗下去,瞬间打的刘承头晕眼花。

“我是宗室......”

“宗室了。”

“别打了,别打了。”

刘承双手抱头,直接蹲了下来。

“我靠,靠。”

张新上前,对着刘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当然了,力度方面他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些的。

毕竟是老刘家的诸侯王,张新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死。

齐王妃以及周围的宦官全部愣在原地。

不是?

他在干什么?

是在......打大王?

刘承被打的惨叫连连。

齐王妃听到惨叫,回过神来,想要上前劝阻,却被玄甲军拦住。

“张青州!”

齐王妃不得近前,只能大声喝止。

“你身为臣下,岂能以下犯上,殴打诸王?”

“以下犯上了。”

张新置若罔闻,继续输出。

听着刘承越来越弱的声音,齐王妃大声尖叫哭喊。

“住手!你不要再打了!”

张新没有理她。

直到刘承连蹲都蹲不住了,无力的瘫倒在地,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呼......舒服了!”

张新顿觉浑身通透,念头通达。

“来说说吧。”

张新揉了揉拳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刘承。

“大王何意反耶?”

此时刘承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疼的气都喘不匀了,哪里说得出话?

“青,青州......”

一名宦官高声斥责道:“你身为臣下,怎能无故殴打大王?”

“就,就是。”

齐王妃反应过来,“此乃为臣之道耶?”

“为臣之道?”

张新看到她身上的服饰,便知她是王妃,冷笑道:“我是陛下的臣子,不是他齐王的臣子。”

说完,张新又看向那名宦官。

“无故殴打?你家大王做了什么事,满城百姓皆知,你难道不知?”

“我远征两千里,在长安与董贼浴血鏖战年余,眼见就要诛杀国贼,迎回天子了。”

“可齐王呢?却在后方勾结国贼谋反!迫使我不得不撤军,导致陛下至今仍旧陷于国贼之手,饱受欺凌。”

“难道他这个就是为臣之道?”

张新越说越气,上前又踹了刘承两脚。

“嗷吼~嗷吼吼~”

刘承再次发出惨叫。

“即便如此。”

齐王妃深吸一口气,“抛开此事不谈,青州是臣,齐王是君。”

“他纵使有错,你又怎能以臣殴君?”

“若非看在宗室的份上,我早就砍了他了!又岂会留他一条命在?”

张新按剑怒斥,“我黄巾贼也,受先帝厚恩,尚知誓以死报。”

“齐王一脉并非光武之后,光武仁厚,念及兄弟之情,这才给了齐王一脉一个王位。”

“齐国传承百五十年,世受国恩,如今的齐王就是这样报答大汉的吗?”

张新的话音回荡在寝宫之中。

齐王妃闻言,心知此事难以善了,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不知青州欲要如何处置齐王?”

张新看向刘承。

“齐王谋反,按律当诛。”

齐王妃心中一紧。

你不会真要杀吧?

张新接着说道:“然其身为宗室,我无权杀他。”

齐王妃松了一口气。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来人。”

张新开口喊道。

“在。”

玄甲军齐声应道。

张新一指刘承。

“将齐王押下去,寻一冷宫,严加看管,落锁,留一洞口喂食即可。”

“待我来日迎回天子,上奏陛下,再行定夺。”

“诺!”

玄甲军上前。

“且慢!”

齐王妃出声道:“州牧对诸王只有监察之权,并无处置之权。”

“诸王即便犯罪,那也需要天子圣裁,方能定罪。”

“青州如今未经上疏,便要关押大王,如此不妥吧?”

“不妥?”

张新缓步走到齐王妃的身前,双眼逼视着她。

齐王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低下头来。

“谋反之罪,按律当夷三族。”

张新缓缓开口说道:“三族者,父族、母族、妻族。”

“王妃,你也不想你的母族被诛吧?”

齐王妃的母族,便是齐王的妻族,是在三族之内的。

张新的意思很明显。

你少废话,到时候我不计较你娘家的事。

再叭叭连你家一起灭了。

齐王妃闻言打了个冷颤。

张新见她不敢再行阻拦,再次下令。

“叉出去。”

玄甲军上前,叉起刘承就走。

“青州,青州!”

刘承这会已经缓了过来,连忙开口求饶,“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青州开恩,求青州开恩啊......”

“青州。”

先前斥责张新的那名宦官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王身子柔弱,受不得冷宫之苦,还请青州开恩,让他在寝宫禁足吧......”

“你为他求情?”

张新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他谋反的同谋?”

“不不不。”

宦官连连摇头,“大王所做之事,奴婢一概不知啊......”

像他们这些王国内的宦官,都是在朝廷那边解除武装之后,再被派过来的。

他们吃的是朝廷的粮饷,又不是齐王的。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失势的齐王,去搭上自己的三族呢?

“不知就好。”

张新点点头,“若是知了,你的三族就保不住了。”

宦官连忙赔笑,不敢再提优待刘承之事。

齐王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张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主公。”

典韦凑上前来,小声道:“那边那个,要不要处理一下?”

张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吏员打扮的人站在角落,腰间挂着一个墨盒,手中还拿着笔和竹简。

看样子是齐国的史官。

史官见张新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他不会拿剑逼我改史吧?

“我之功过对错,自有后人评说。”

张新高声说道:“史家据事直书,一字不改,不必去为难他。”

史官闻言松了口气,看向自己竹简上的记载。

【初平三年春二月,壬寅,青州牧张新闯王寝宫,殴王,妃、宦者皆求情,新不许,囚王于冷宫。】

史官想了想,将这条竹简拆了下来,掰断塞进袖子里,重新写了一份。

【初平二年,齐王承反,三年春二月壬寅,青州牧张新入宫责问,王羞惭,愧不能言,自请入冷宫,以待圣裁,新许之。】

嗯,这就对了。

史官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对张新还是挺钦佩的。

一介反贼,为国血战尽忠,齐王一脉世受国恩,却在关键时刻拖他后退。

史家据事直书,结果不能改变。

但中间的过程,还是可以使用一下春秋笔法的。

处理完刘承的事,张新回到齐国相给他准备的驿站之中暂住。

入夜,典韦来报。

“主公,齐王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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