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娴妃她们的问,夏景又遭到了荆王的问。
早晨,荆王从静怡轩里提溜出九皇子,两人一齐蹲在御花园的水池边,看水里的锦鲤。
荆王瞥了眼夏景,道:“鱼不成龙,终究逃不过进御膳房的命运。”
这是暗暗点夏景呢。
夏景随口回答:“王叔原来是这么想的吗?”
这是反问荆王这个没有化成龙的鱼了。
荆王呼吸一滞,这话传到外面去,别人就要以为他对皇位有着想法了!
他抬手敲了下男孩的脑袋:“本王和你谈心,你想送本王进下狱?”
夏景嘿嘿一笑,指了指红色的那条锦鲤:“王叔,我看那条最好。”
荆王手一勾,将锦鲤拎了上来。
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御膳房,坐在桌上。
夹一筷鱼肉,夏景心地剃去鱼刺,道:“父皇已经了,准我再想一想。”
荆王一听,惊讶地凑近:“真的?”
夏景点点头。
他和康宁帝在瀑布的谈话无人知晓,或许也只有张赞禹通过康宁帝知道了些,所以张赞禹一点儿不急。
“只要皇上心中还未决定,那就还好。”荆王拿起筷子,放下了心。
他又想最近的局势,心中有了猜测。
具体立谁为储,康宁帝尚未决定,皇子们还,没有把玩权术的可能,也看不出未来的样子,起码要等到十年之后,康宁帝才会真正选定。
这次推宁高祥出来,一方面,宁高祥是个不错的人选,另一方面,康宁帝不想让太子党壮大下去,需要宁高祥来牵扯太子党。
那些大臣们,在储君明确的情况下,会毫无心理压力地滑向太子,可一旦储君不明,他们滑向太子,宁高祥万一登基,定会清算他们。
这样,就逼着一群太子党,变回了中间派。
换句话,宁高祥是个旗帜,也是个靶子,利与弊不清哪个更多。
虽荆王依旧觉得,就算利弊各半,夏景也应该去做,重要的是占住位置,不给别人可能。
但他也能接受夏景这时候按兵不动,让宁高祥先去探探路,反正来日方长。
想明白了这一点,荆王彻底放松下来,夹鱼的速度飞快。
御膳房做锦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荆王觉得,自己促使了一道名菜的诞生,日后锦鲤汤这菜的典故里,得有他的名字。
想到自己即将名垂千古,荆王心中激动,看向锦鲤的目光,也变得认真起来。
他用出自己多年吃鱼经验,细细品味,寻找可以改进的地方。
在他对面,九皇子瞧了眼左上角的地图,站起身:“王叔,天不早了,矩子可能已经等急了,我们快去上课吧。”
荆王一愣,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他摇摇头:“将这盘鱼吃完再,要不了多久。”
“那我先走一步,王叔慢慢吃。”夏景离了凳子,“王叔放心,我真是往南书房去。”
九皇子虽然调皮捣蛋,但信誉还不错,荆王点点头:“你先走,本王马上过去。”
看着男孩快步离开了御膳房,荆王扭回头,继续品尝桌上的鱼。
在他仔细思索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王爷觉得味道如何?”
“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差点儿特殊的风味,没有这风味,可不能流传下去。”荆王诚实地回答。
“原来王爷还要流传下去!”
话语声带着愤怒,近乎咬牙切齿。
荆王这才发觉到不对,扭头一看,殷皇后立在门边,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在这一瞬间,荆王的脑海中闪过了两个念头。
一是呜呼完蛋,二是夏景那子跑了居然不叫自己!
……
夏景坐在南书房里,双手合十,为荆王祷告。
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叫荆王走了,是荆王自己不走。
“殿下在避暑山庄修了佛法?”薛昭矩疑惑问。
“是的,还练了七十二绝技和易筋经。”夏景随口胡诌。
他看向薛昭矩:“王叔一时半会儿应该来不了了,我们出门逛逛去。”
“是。”薛昭矩站起了身。
他们出了南书房,穿过乾清门,到了箭亭附近。
这里是练武的场所,四周宽阔而寂静。
夏景坐在亭子里,仰头看天,夏日即将过去,天空比平日里高远了些。
“殿下有心思?”薛昭矩察觉到异样。
“倒也谈不上多心思。”夏景从天空收回视线,“只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点儿多,想到有点头疼。”
“以殿下的本领,定然没有问题。”薛昭矩回答。
他真如此想,九皇子在他心中,几乎无所不能。
他又道:“要不要出宫散散心?芷兮这些天,常问到殿下。”
夏景摇摇头:“这几天不行,等过些天。”
这几天,云妃和娴贵妃的宴席就要开始,夏景要留下,提防一些意外。
殷皇后和柔妃那边,定会有所反应。
殷皇后会觉得,娴妃与自己夺权来了,柔妃也会觉得,以康宁帝对宁高祥的喜爱,升贵妃的应该是她。
虽然两人闹事的概率很,但并非不存在。
等宴席过后,再去宫外逛逛,看看薛芷兮,再看看自家的店铺,对了,还有那个卖身葬父的瘦女人,叫什么来着?
在箭亭待了会儿,两人原路返回,南书房依旧空着,太监告诉他们,荆王被皇上留下了。
到午膳后,荆王回到了南书房。
“皇上和皇后留我吃了饭。”荆王简单解释,有些狼狈。
夏景默契地没有问,荆王拿出地图,快速进入授课模式:“这是前朝的一场战役,现在你们各选一方,进行模拟作战。正好检验检验你们上个月有没有好好看书!”
结局没有悬念,夏景攻破了薛昭矩的城池。
“不错。”荆王点点头,“都不错。”
九皇子的将才很不错,开疆扩土指日可待,薛昭矩的领兵水平也不错,将来赈赈灾,剿剿匪,镇压镇压型叛乱,不成问题。
九皇子在外,薛昭矩也能维持国内的安稳。
荆王抚了抚胡须,对自己的两个弟子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