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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沈先生求您帮我(1 / 1)

温意上楼,按照陶知璇的找到了吴淑敏的单人病房。

她轻轻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才打开门。

里面还有个护工阿姨,是昨晚沈聿舟让陶知璇请来的。

护工阿姨看见温意后打了个招呼,然后关门出去。

吴淑敏已经醒了,半躺在床上,脸上没有血色。

她招手让温意到身边去。

她醒来就听了昨晚的事,全凭着昨晚温意的镇定操作她才能顺利到医院来,不然现在不知道人已经到哪里了。

“吓坏了吧。”

吴淑敏问。

“还好,吴教授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意眼眶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

人还活着真好。

“没有不舒服,真是谢谢你啊意意。”

吴教授抚着她的手背安慰她。

温意摇头,吸了吸鼻子忍下泪意。

白天家里的阿姨来过几趟给吴教授送饭,她听昨晚的事也是吓了一跳。

吴教授要强,身体又一直不错,到这个年纪也不肯有陪护的住家阿姨。前段时间腿摔下来,她女儿打电话回来劝,她还是不肯,好在最后松口愿意有个住家的理疗师。

也幸好是有温意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家里只有一个保姆阿姨照顾,住院有护工照看,温意的雇期可以提前结束,但是吴淑敏孤独惯了,突然有个活泼姑娘在身边陪了一段时间,让人走她有点舍不得。

反正雇期没到,吴教授愿意用她,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

吴教授爱干净,吃完饭,晚上她要回去帮吴教授拿换洗的衣服。

从医院到福苑半个时的地铁。

上了地铁,姜姗姗打电话过来。

平静异常的语气:“我妈病了,肺癌。”

两边寂静。

姜姗姗是单亲家庭,全靠她妈妈打工供她读书。

读完大学,她妈妈希望她能回县城当老师,但她不想,她觉得大城市机会多于是来了京市。

可是日子并没有想得那么好过。

去年她妈妈来京市玩住在他们的合租屋里,温意和阿姨接触过几次。

姜妈妈是个温暖的人,没有大城市的时髦,话总是温温柔柔的。来的时候带了自家腌的咸菜和腊肉让他们平时吃。

温意下班晚,姜妈妈等她下班会煮面给她。

温意攥着手,心里不是滋味,许久才缓缓开口:“把阿姨接过来吗?”

“她在老家不肯过来,姨妈在陪着她,等我空了我想回家看看。”

“浩子出差,你能回来陪陪我吗?”

姜姗姗的语气低了下来。

她平时风风火火,但温意知道她很敏感。

地铁到站,温意下车,她今天还不能回去。

“明天,明天我回家住。”

“好。”

出了地铁站,到福苑还要走一段路。挂了电话,温意快步往吴教授家去。

这几日都没有下雪,路上的白雪已经被车轮压成了脏水,满目的萧条。

温意裹紧围巾,将脸埋进去只留出一双眼睛和洁白的额头,乌墨长发纷飞。

她顶着风吃力往前走。

福苑偏远,这个点路上都没什么人了。

走了一段路,从巷子里出来几个人,街溜子模样。

这片区后头一个街区是酒吧一条街,时常会出现些不着调的人。

温意不想招惹到他们,埋头过去想绕开他们。

“温意。”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温意停下脚,背脊僵住。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上次被她砸头的贺凛。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杨经理给她打过电话,她以为已经处理结束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

温意抬头,贺凛从那帮人后面出现,缓缓向她靠近。

他边走边指着额角,痞里痞气语气恶劣带着挑衅:“瞧见没,你那一瓶子……”

他在温意面前站定,弯腰掀开额前碎发凑到她面前:“爷的脸破相了!”

贺凛的额头上,赫然留着新鲜的疤皮褪掉后的肉色痕迹。

温意不自觉后退一步,微抬下巴,屏住呼吸,眼里倔强问他:“你想怎么样。”

“怎样?”

贺凛坏笑:“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好话……其实你陪陪我,我开心了放你一马。”

贺凛的舔着嘴角,视线赤裸裸地在她的身上,上下游回。

温意被他看得恶心,挡不住的胃里翻滚干呕出声。

贺凛一惊,瞪大了眼,破防了。

他瞪着眼怒气冲冲:“你tm什么意思,爷这么让你恶心?我告儿你,今儿你走不掉的,嫌我恶心是不是,啊?”

贺凛抬手轻轻一挥,他身后的人得了令,不怀好意地向温意靠拢包围。

温意吓傻了,但好在脑子反应快,脚下未有片刻停顿拔腿就跑。

她拼命跑着,一心只想:到地铁站就好了,到地铁站就安全了。

寒风呼啸,她从未觉得路有这么长过,明明下了地铁才走了一会。

低头只顾拼命跑,直到再抬头看见路边从车上下来的人。

黑色阔版西装,寒风掀起他西装的衣角,宽肩长身,高贵低调的气质,除了沈先生还能有谁?

想也没想,她直直扑到人的怀里,双手紧拽住他腰侧的衬衣,仰起头,近乎恳求:“沈先生,求你……求您帮我。”

温意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知道沈先生身份不凡,他一定可以救她。

只是她贸然求人,她不确定他愿不愿意。

她见过的沈先生一直是绅士的,温暖的,就像昨晚那样,他很照顾她,可是转念一想惹祸上身的事情有几个愿意做,而且他们并不相熟。

衬衣单薄的面料,温意两侧瑟缩的手因为发抖会不心碰到他的腰侧的皮肉,冰凉的手触上来,他克制不住的心跟她一起发颤。

他以前想过,他愿意多看她一眼是欣赏她,欣赏她倔强如尘埃里还在拼命活着,但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在害怕,他的心脏也会跟着紧张,她在发抖,他的心也在发抖。

他微低头,椰油发香随即便不防钻进鼻腔,视线触及之下,一张害怕惊惧的脸楚楚可怜,盈满泪水的眼睛动人心魄。

身处他们这个圈子,沈聿舟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温意在他们圈子里也是与众不同的,她身上的气质是冬季炉燃烧的白桦木,倔强温暖却透着柔和沉静的暖香。

他的视线在碰到她时就会不自觉地向她靠近。

她求他,他自然会帮,他怎么会舍得这股温暖被人扑灭。

可是,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他总要从她身上索取些什么。

只是她一个独自打拼的姑娘能让他索取些什么呢?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趁人之威。

温意扑在他怀里,冷风像是穿透了她身上的大衣,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地被风带走,她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她一咬牙,像是打定主意用尽全力最后一搏:“我可以答应您任何事,求您帮我一次,后头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人情自然是不值钱,可她再找不到理由了。

她只能祈求沈先生心软,救她一命。

她身后无人可依,惹到贺家她如蝼蚁无力抗衡。

周叔早从车上下来了,看着先生的样子他明白先生要心软。

这样的姑娘凄凄惨惨地求人,先生即便凉薄但到底心是肉长的。

周叔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先生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只等着老板的指示。

“先上车。”

周叔等到指示,抢先一步打开车门让温意先上车去,他站在先生身边替他披上大衣。

姑娘一走,他瞄了先生一眼,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

今天他本来是要送老板去榕碧山庄的,路过这里老远就看见一个姑娘逃命似的,身后跟着一群人。

开近了他认出来是那天在福苑见过的姑娘,而她身后的是贺家的公子,混蛋一个。

姑娘遇到这样的混蛋也是倒八辈子霉了。

他看姑娘的样子害怕得要命,但前面就是地铁站,他们不管也会有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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