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
太子祁旭急急忙忙的回到府里,径直去了佛堂。
就从出了有难民从所施的粥棚被带走当苦力的事情之后,太子妃先后被东庆帝、谢皇后以及太子祁旭责问,解释清楚和自己没关系,还是病了一场。
随后,姜楚楚就把自己院子里弄了个佛堂出来。
她从那天就没有出来过,就连服侍的丫头太监也不让进。
每天吃喝都是她自己自己做。
不管谁问,姜楚楚的理由都非常明确:“是我的错,才会让恶人借东宫的名头有了毒害百姓的机会。
作为太子妃我要为死去的人抄经,只有这样我才能为太子府赎罪!”
“……”
东宫的全部交给了侧妃打理。
但祁旭却不安稳了。
因为姜楚楚交出的钥匙只有公中的,她的私库还在她手里。
甚至之前姜楚楚补给太子府的银子也已经从公中收回去了,因为那是她的嫁妆。
太子祁旭都找不出理由要从她的姜楚楚的私库里要银子。
她自己拿出来的就当不知道,花就花了。
可现在人家收回去了,你还向人家要那就是太子的不是。
太子妃是为整个太子府赎罪,你还要让人家拿银子养你?
人事否?
人言否?!
佛堂与太子只有一门之隔。
太子祁旭在门外,太子妃姜楚楚在门里面。
“姜楚楚,你还有没有个太子妃的样子…咳咳咳…你这里怎么还有空牌位?这是谁的?”
祁旭猛的推开佛堂的门,被里面的烟熏的直咳嗽。
一身白衣,未施一点粉黛的姜楚楚正坐在地上往火盆里烧着东西。
能这么进来的只有太子殿下祁旭,太监丫头敢私自进来的都直接处死了。
看到那几个空牌位,祁旭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让他想到被他抢了太子之位的大哥。
祁旭刚要过去把那无字空牌位挥到地上去,被姜楚楚的一句话就给拦住了:“殿下,那是我们没出生的孩子啊!”
“你疯了?!”
没有出生的在皇宫根本就不能入皇陵,姜楚楚却是在屋里立了牌位,这是大不敬之罪!
姜楚楚红着眼圈道:“我想应该快了,殿下愿意的话,也可以现在就让我疯,就如同把我们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一样,如何?呵呵哈哈,哈哈哈!”
“……你自己疯吧!”
祁旭荒而逃,连他这趟特意找过来的话都没来得及。
姜楚楚继续大笑,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粥棚出事时,是表弟派人来和她的。
姜楚楚才知道,她好心设的粥棚,在她夫君太子祁旭手里却成了罪恶之地。
借着粥棚之名,把一些成年男子骗去做工,然后带去皇陵的血池里去杀掉。
皇家有血池,她不信!
她那表弟派来的人里有个姑娘,连夜带她去了皇陵。
回来之后,她就病了!
真病!
病重之时,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如现在一样,先是爹被伏身死,娘久病不治而死,祖父和二叔一家以及其他兄弟姐妹全部都死了。
梦中的姜家被指以叛国罪,诛九族!
砍姜家时血流成河!
已经成为皇帝的祁旭把她打入冷宫,淑妃也是现在东宫的侧妃来看她,告诉她没有孩子的真相。
梦里的她是在死前才知道的。
大将军姜府势力庞大,皇上、皇后、太子都不会让她有子嗣!
她喷血而亡。
再睁眼,回到此时。
爹死了,娘还在病重中,祖父和二叔虽然一个病的起不来,一个没了腿,但还在人世。
而梦中早亡直到她死也没出现过的表弟连中五元的科举天才!
老天,给了她警示!
未出生的孩子的无字牌位,姜楚楚以前只会偷偷的放在自己的柜子中,就怕祁旭看到难过。
因为他醉酒时抱着她痛哭过好几回,没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姜楚楚现在能确认了,就是祁旭自己同意动的手,所以他才会那么难过。
难过好啊,伤口撕开更好。
祁旭活该!
嫁给这个男人是她眼瞎她活该,但孩子们不该受这样的罪!
建佛堂是为无辜的难民祈福,也是为自己的孩子抄经诵文,再把抄好的经文烧了。
姜楚楚由衷的祈祷:此生苦命孩子们,下一辈子定要投个好人家!
一生喜乐,平安健康。
若有机会,她定会为孩儿们报仇。
一定会!
而祁旭也没让她失望,在知道这无字牌位是自己那没出生的孩子时,脸都变色了。
还逃跑了,连要银子的理由都没来得及。
可笑,实在可笑!
入夜时,伺候的丫头太监在门口送来了夜里的洗漱用水。
姜楚楚:“进来吧。”
几人心翼翼的把水端进来,待她洗漱好再端走。
全程没有一个人话。
走在最后面的丫头手里多了一封信,她把信悄悄的递出了太子府。
几天后,大将军府的重病的大夫人终于见好,并偶尔在二夫人的陪伴下来东宫看女儿。
也只有那天,太子妃才会从佛堂出来盛装接见自己的娘家人……
*
武考会试在三月中旬开考。
提前一天进入武校场,由皇上任命的兵部尚书亲自监考。
京城中的武举地子又激动又紧张。
激动的是哪怕考不上武贡士,但若是入了兵部尚书的青眼,他们以后的前途也是不用愁了。
武考会试亦分三场,每场考三天。
武进士的考的要比前面的几场武考更文雅一些,
主要多了一些实战理论上的,你堂堂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也是要有脑子的。
否则只会动手不会指挥的将军,他就是带领多少兵士也不够填边境的。
入场这天。
沈书凡少有的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来给兄弟们送考。
看着他的脸色,孙昊道:“六你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我们好几个人一块,还有这么多巡逻兵不会再出事!”
“咳咳,不是怕你们出事,就是想来给你们送考,这样安心一些,就如你们替我送考一样。”
“那行,你别累着。”
“不会。”
唯独沈庆远有些心不在焉。
要他们几个最能道的就是沈庆远了,可这一路上却是过于安静。
他们笑闹着,沈庆远竟然一个字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