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刘富贵能干出来。以前也没少干!
可刘二叔被伤透了,吃亏吃多了,再老实心软的人,也开始变了。
刘二叔没有话,就这样看着刘富贵演。这样拙劣的演技,以前怎么就能把他骗得团团转呢?
刘富贵哭了好一会儿,本来以为二弟会开始劝他不要哭,可现在眼睛都哭疼了,也没见二弟出声。
他偷看二弟,这一看正好被刘二叔抓个正着,十分尴尬。
“哭,你怎么不哭了?”刘二叔平静地问,“哭出来就舒服了,我别的忙帮不上,但陪着你,还是能做得到。”
好听话,谁不会,反正让他出钱,没门。
他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全部都已经买了房子和铺子。再加上现在每个月进账不少,等孩子成家立业,他和老婆就能退休了。
刘富贵责怪地看向刘二叔,“二弟,我都这么惨了,你也不知道安慰我。现在我家的房子和铺子都要被银行收走了,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刘二叔喝了一口啤酒,“当初我在医院里抢救,跟你要欠我家的钱治病,你都不给。你现在空口白牙,让我给你还几百万的贷款。我就算再傻,也做不出来这样的糊涂事情。”
刘富贵气急败坏,“都过去的老黄历了,你怎么还提啊?我答应你,以后你家出事了,我砸锅卖铁帮你,这样总行了吧?”
“别,我们家会一直平平安安。”刘二叔摆手,“我生命攸关的时候,你不仅不帮,还井下石。我可不敢指望你以后帮我,我呢,就这个态度。你来呢,我就请你吃顿饭喝点酒。你不来,我也不去沾你的光。”
以前他还顾念兄弟亲情,可被伤害多了,傻子也知道不能一直上当啊。
刘富贵气得面色铁青,看到二弟平静的表情,也知道二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傻蛋了。
既然动之以情弄不来钱,那就耍无赖。
“二弟,当初拆迁的时候,父母的拆迁款全部给你了。”刘富贵气哼哼地,“以前我家有钱,我不在意。现在我家要还那么多的贷款,没钱了。你的钱,我不占,但父母的钱,你必须给我一半,不,应该是八成。毕竟我是长子,父母的东西就应该给我。”
刘二叔失望地看向刘富贵,“你是长子又如何?你不仅没有尽儿子的本分,更没有尽长子赡养父母的义务。该你做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做的,就连父母下葬的花费,也是我出的,你一分钱没出,就在葬礼上露个脸,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长子的谱?”
“我有分家文书,也有父母和村干部共同写的文书,就相当于遗嘱。那些是我奉养父母十五年应得的。你要是不满意,你就去打官司。到时候法官怎么判,我就怎么来。如果你不打官司,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刘富贵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弟现在居然能言善辩了。其实他误会了。刘二叔憨厚,但做生意以来,话多了,自然嘴皮子就利索了。
“二弟,我可是你亲大哥,你……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流街头啊?”
刘二叔摇头,“你不会流街头的,你现在把商铺和房子卖掉,完全可以还掉贷款。可是你不想,你想空手套白狼,从我这里骗到钱,然后还你的贷款。到时候房子铺子还是你的,你不还我钱,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完全被猜中心理的刘富贵恼羞成怒,“刘富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靠谱吗?”
“对,就是这样不靠谱,还耍无赖。”刘二叔点头,“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在我这里动歪脑筋了,我不会借给你一分钱。”
他家的钱,每一分都是血汗钱。
“好你个刘二傻,你一点都不傻,见死不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刘富贵知道在二弟这边得不到任何好处,顿时气急败坏,走的时候,还把没吃完的猪头肉、没喝完的白酒拿走了。
刘二叔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啤酒,结账离开。对于大哥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并没有因为大哥的责骂心里难受,反而因为保住了钱,庆幸不已。
刘美香回来,看到妈妈正在休息,关上卫生间的门,帮助妈妈洗衣服刷鞋。
看到爸爸这个时间回来,而且还喝酒了,微微一愣,“爸,你怎么了?”
这时候,午觉睡了三个时的刘二婶也醒来了,“富民,你面色不好看,怎么了?”
刘二叔把事情始末都了一遍。
刘二婶哈欠打了一半,吓了一跳,“刘富民,你没把家里的钱借给你大哥吧?”
以前丈夫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丈夫还不改,刘二婶不会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
刘美香也一脸严肃,如果爸爸拎不清,她也不想跟爸爸一起过了。
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妈妈。
刘二叔看到妻子变脸,连忙:“没有,我一分都没给。刘向北那个臭子都知道藏住钱跑路到国外了。我就算不聪明,但是吃了这么多年的亏,也该知道轻重。我的钱,真要借给老大,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刘二婶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可是赌债,咱们可不能沾。给了一次,以后你大哥还会再来,咱们家里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不能被打扰。”
刘美香也跟着劝:“爸,妈得对。再了,刘向北信里了,就算大伯家的房子和铺子被银行收走,他还有一个房子给大伯和大伯母住,更何况大伯和大伯母手里还有七八十万的拆迁款呢。”
“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大伯一家只是不像以前那么有钱了,但真的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房有存款,他们刚过五十,还能干点其他的。真到了没房没饭吃的地步,刘向北每个月还给寄钱呢!他不会不管他父母。”
刘二婶满眼狐疑,不相信刘向北还会管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