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睡的李然然,我却睡不着了。
或者说,心中百感交集。
遇见马师傅之前,我过得并不好,是马师傅给了我一个家。
我的生活变得开始体面。
李然然是第一个不嫌弃的姑娘,她给了我温暖。
但这种感觉是很矛盾,我明明爱的是胡小醉。
可是,胡小醉,去哪了?
我很确信我爱的是胡小醉,眼前的李然然又让我觉得欢喜。
许某人心中滋生出了负罪感。
同时,我也有个可怕的念头。
以马师傅能掐会算的本事来说,他很清楚送我去歌厅,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还让我去?
马师傅应该知道我对于胡小醉的心思。
难不成是胡小醉授意的?
想得正出神,我忽然觉得炕上多了个人。
猛地抬头,只见胡小醉对着我甜甜地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
胡小醉依旧是甜甜地笑。
正当我想着怎么解释李然然的时候,胡小醉突然指了一下院子,示意我出去。
跟在胡小醉身后,我比别人捉奸在床还紧张。
确实也是捉奸在床。
至少是我这样认为。
“最近,你去哪了。”
“修炼呀。”
“也不过来看看我。”
“不是有人陪着你嘛。”
胡小醉的话语中,带有醋意,我很高兴。
“师父让我去的。”
胡小醉立马严肃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这辈子会遇到很多人,准确来说是很多女人,每个人都会帮你一把,教会你很多东西,然后悄无声息离开。”
我还想强行狡辩,急忙道:“李然然说我是她的药,我是为了给她治病。”
胡小醉摆了一个嘘的手势,她淡然道:“这都是天意的安排,你帮助了她,也是天意,我遇见你,渡你一劫,也是天意,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的人,都是天意,你这条命,得靠无数人托举,才能活下去,你是别人的功德,别人也是你的福报,相互救赎。”
我咬了咬牙道:“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说好听点,我是仙家,说实话,我就是修炼成精的妖怪,咱们,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开始的时候,我只觉得你想睡我,现在,我能读懂你的心,我知道你的真诚,心里话,我希望你接触人,毕竟,我只是以后你牌位上的一个山精地灵,你觉得,有结果吗?”
“有。”
我说得斩钉截铁,胡小醉呵呵道:“幼稚,你呀,孤苦伶仃惯了,有个人对你好,就成了你的心理依赖,我也很奇怪,我和很多人结过缘分,只有你想睡我。”
这不能怪我,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许仙操妖精,牛郎操神仙,都是千古佳话。
胡小醉又说了好多,字字诛心,她每说一句话,我的身形便缩小一分。
最后,胡小醉说她要去修炼,跟在谁谁谁身边啥的,短时间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再有意识,是被马师傅敲窗户敲醒的。
这得夸一句马师傅,他已经具备了一个合格的老公公该有的品质。
我看了一眼李然然,她依旧睡得很香。
估计是好久没被打扰过了。
李然然和我说过,有时候凌晨三四点睡,早晨又被叫醒,一天有活就接,没活就补觉,一到晚上,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仅合不上嘴,还他妈合不拢腿。
“许多啊,醒了吗?”
“醒了,师父。”
“出来一下。”
屋外阳光刺眼,马师傅推着洋车子在等我。
“去哪啊?”
“你哭了?”
“没有啊。”
“看看你脸上的泪痕,滚去洗把脸。”
“胡小醉来了。”
马师傅没搭茬,比划着让我去洗脸。
许某人洗脸的时间,不会超过十秒钟,咔咔一洗,撩起背心一擦就完事。
“师父,去哪啊。”
“去小亮家。”
“李然然怎么办?”
“在这呗,我和你师娘交代了。”
我心里疑惑,马师傅不是想收留李然然吧,那样的话,一家五口人,没一个同姓的。
“你小子,想啥呢,快点的。”
“去小亮家干什么?”
马师傅叹气道:“哎,才疏学浅啊,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是残麻子。”
“什么是残麻子?”
马师傅让我上车,他一边骑车,一边跟我讲。
残麻子是马师傅老家那边的叫法,在东北,称之为灵缺。
残麻子属于一种非灵非鬼的存在,这东西,极为少见,是怎么来的,也有很多说法。
主流说法是两种。
一种是因为事故,身体残缺而死的人,死后不入轮回,灵魂在人间飘荡。
还有一种说法是人疯了,变成疯子,鬼疯了,变成残麻子。
具体是什么原因,马师傅也说不好,因为残麻子极少见。
不过残麻子有个特点,就是保护家人,不择手段地保护。
那东西,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一点道理也不讲。
李然然父亲被车撞死的,十有八九是脑袋压扁了,变成了残麻子,一直庇佑李然然。
小亮家的事,主要原因在赵老五家。
通过老王头的故事,马师傅分析出赵老五家住着一个残麻子。
但这个残麻子是谁,马师傅也说不好,大概率是赵老四那个进山的媳妇。
到了小亮家,马师傅吩咐小亮家准备三天的吃的,三天之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家人都不许出门。
小亮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笑着问为啥,马师傅让她听话就行。
说完,马师傅走到了小亮家的厨房,拎起菜刀直接走。
“师父,你要干啥呀?”
“杀残麻子。”
“啊?”
马师傅也不跟我解释,脚下生风,快速走到赵老四家。
赵老五躺在炕上,还在睡觉。
马师傅大吼一声,赵老五猛地睁开眼睛。
下一秒,马师傅手中的菜刀对着赵老五的脑袋劈了上去。
那菜刀几乎是贴着赵老五的耳朵下去的,直接劈在了枕头上,赵老五的头发都被砍掉了一些。
我懵逼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马师傅要干啥。
赵老五比我还懵逼,愣了一秒,迅速起身闪躲。
马师傅继续举刀,做出要砍的架势。
就在此时,屋顶哐的一声掉下来一个怪物。
定睛一看,我全身的血都凉了。
那是一个满身黑毛的怪物,四肢着地,肚子对天,癞瓜脑袋吊在奇长的脖子上,嘴上伸出两根獠牙,都插进了皮肤中。
与此同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分明就是李然然说的残麻子。
残麻子嘴中发出沙哑的呼呼声,我吓得呆若木鸡。
马师傅迅速从后背的衣服里抽出来一把桃木剑,直接刺向残麻子。
残麻子也是凶狠,张着大嘴,直接对着马师傅扑了过来。
马师傅一个闪身,电光石火间刺出桃木剑,正中残麻子上半身。
一瞬间,一股油炸的声音传了出来,同时还有白烟冒出。
马师傅下意识挡在我的身前,那残麻子痛苦挣扎,嘴巴更是张到了一个恐怖的角度,仿佛是肉体要从皮囊中钻出来。
赵老五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尿了,我裤裆也是一阵暖流。
咱也没见过这场面呀,属实吓人。
马师傅还是胆子大,他侧身拔出桃木剑,又在残麻子身上划了一下。
一股黑水顿时涌了出来,残麻子像是漏了气的避孕套,迅速萎缩。
没几秒,就变成了一滩臭肉,那味道,像极了死耗子。
恰在此时,赵老四回来了,一进屋,闻到味道便骂了一句:“操你妈的,拉炕上了啊。”
等见到屋内情况的时候,赵老四也傻眼了。
马师傅交代道:“这是你媳妇,找人做个桃木棺材,葬了,去庙里找和尚超度。”
“啊?”
马师傅也不管赵老四听没听明白,继续道:“今天找人做,晚上就下葬,今天算第一天,每过七日,凌晨三点到四点,阴气最重,恶犬呲牙的时候,你们去坟上烧纸,烧够二十个七天,能保你的性命。”
“啊?”
“啊你妈了个巴子,你媳妇变成残麻子,找你来索命了。”
一听索命,赵老四也慌了。
马师傅知道赵老四不靠谱,又找来村支书,如此这般交代了一遍。
村支书也害怕这玩意,马师傅说这事处理不好,村里得死不少人,尤其是和赵老四家有瓜葛和帮助赵老四照顾媳妇的人。
认识马师傅这么久,我第一次见马师傅如此认真。
村支书答应亲自操办,赵老四没钱,村委会出钱,找人用板锹撮起臭肉,装进了桃木棺材中,直接拉山上埋了。
马师傅给我看他的桃木剑,桃木剑很奇怪,剑柄像是新做的一样,剑身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黢黑干瘪。
“小子,看明白了吗?”
“残麻子有毒?”
“看他妈的剑的尖。”
我没敢接过桃木剑,只是侧身歪着脑袋瞅了一眼,剑尖的部分,上面有三处白色的镶嵌,像是什么东西钉在了上面。
“师父,这是啥啊?”
“老虎牙,要是没这东西,咱爷俩得交代在这。”
“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依旧在恐惧中,裤裆还湿着呢。
最后,马师傅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回家。
李然然还在家中,正在和师娘吃饭。
师娘看到我,也愣住了,急忙道:“咋地了,脸上咋撒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我尿裤子了。”
师娘骂了几句马师傅,说啥事都带着我去。
马师傅也没解释。
让我洗个澡,吃饭。
我哪还能吃得下去,洗了澡,我直接返回房间。
不多时,马师傅和李然然也回来了。
李然然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故事。
马师傅道:“你遇到的,是残麻子,你父亲出车祸后变的。”
“啊?”
“你能闻到的死人味,也并不是死人味,是残麻子身上的味道。”
“那我怎么办?”
“有人给你出高招出得很对,残麻子,只能在你家附近游荡,来不了这。”
李然然大惊,忙问:“那我回去呢?”
“没事,你出来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嗯,没事了,在这边呆够一百天,可以放心回去。”
“那残麻子,不会再来找我吧。”
李然然说话时,都带着哭腔了。
马师傅安慰道:“放心吧,没事,残麻子,只能在出生地附近,那东西,气性极大,三个月看不到你,早就气死了,彻底成了烂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上了大学,那东西就气死了。”
提到死,李然然有些伤感。
马师傅继续道:“这东西,是保护你的,也是不择手段的保护,会弄死不少人,这人的冤魂,又会反噬你,你找的高人不错,有手段,要不然,你和我这徒弟一样,活不了多久。”
李然然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马师傅又拿出来一块玉佩,交给了李然然,说戴着这块玉佩,保证她这辈子平安无事。
这块玉佩,可是马师傅的传家宝,马老爷子平时都不让我碰,恨不得藏裤兜子里。
能把玉佩送人,马师傅也是下了血本。
马师傅道:“孩子,别回歌厅了,在这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然然点了点头。
马师傅说完,在我和李然然中间放了张炕桌,走了。
李然然低声道:“许多,你要不要和我一被窝。”
“不要。”
“你是不是怕我。”
“我不光怕你,我更怕你爹啊。”
李然然苦笑一下道:“保护我的人,没了。”
“不能那样想,残麻子不择手段,死的那些人,还是会来找你,就像你看在筒子楼看到的小粉一样。”
“过来嘛,一被窝,陪陪我。”
我想了想,妥协了,这与身体接触无关,我只想安抚这个姑娘。
李然然把脸埋进了我的后背,无声地抽泣,她的眼泪很热。
那一刻,我才知道,滚烫的,不一定是牛子,也有眼泪。
次日醒来,李然然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变好了。
小亮也给师娘打来了电话,说孩子正常很多,吃东西食欲很好,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马师傅依旧交代这两天别出门。
几天后,小亮家那边彻底没事了,马师傅残麻子在给赵老五找媳妇。
半个月后,李然然走了,我和马师傅一起送她上火车。
此时的李然然换了发型,头发染回了黑色,还做了离子烫,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
李然然上车之前,抱了抱我,又想抱一抱马师傅,马师傅害羞,拒绝了。
隔着绿皮子的车窗,李然然对着我们甜美地笑,笑着笑着,脸上又多了两行清泪。
随着火车缓缓启动,我又在李然然的脸上看到了属于少女的纯真。
十几年后,我在成都见过一次李然然。
大概是一八年,那时候许某人盗墓如日中天,在江湖上也有一号,在成都干活的时候,也是浪得没边。
川妹子,杨柳细腰身材好,一舞一动姿态妙,哪个好老爷们不喜欢。
那时候,我身边也没好人,有个叫四驴子的杂碎,这哥们有两个脑袋,一个在脖子上,一个在裤裆里。
四驴子这个杂碎,平时都是龟头支配,他找了好几个川妹子,我们在公寓里面折腾的动静有点大。
当然,也怪许某人身体好。
然后隔壁那逼娘们好像没生意,就举报扰民。
警察来了,本来是个扰民的案子,一看是聚众淫乱,然后就被请过去喝茶。
到了派出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李然然。
那时候的李然然,真是腾云驾雾的存在,身材更是没得说,如此傲人的身材,许某人也是出过一份力。
李然然并没有认出来我,我倒是认出来她了,打了声招呼,李然然还很懵。
我自报家门,李然然还骂了我好几句,说我这么多年跑哪去了,去过几次马师傅家,也没见到我。
聊了几句后,李然然问我怎么了,我说媳妇和闺蜜吵架,我和四驴子过去劝架,动静大,扰民了。
李然然用手指了我好几下,也是看破不说破,她老爷们是所长,这事也就那么过去了。
咱确实也是过去劝架的。
总体来说,李然然的生活很好,毕业后当了高中老师,后来又嫁给了警察,很不错。
说回和马师傅的故事。
总有人给我评论,说许某人净他妈写裤裆里那点事,不正经。
这回咱写个与裤裆无关的事。
送走李然然上火车后,我和马师傅刚到家,有个老太太来了,说自己孙子半夜起来说胡话。
我和马师傅去了,马师傅一看是孩子的七舅姥爷附身,写了道灵符,然后烧了三捆纸钱,孩子好了。
老太太给马师傅钱,马师傅没要,后来老太太送来了一篮子鸡蛋。
好了,这个事完了。
看清楚,这个事和裤裆没有任何关系。
来,下一个事。
这事发生在秋天,那年秋天,大丰收。
紫了葡萄,黑了香蕉。
不过丰收和马师傅没啥关系,马师傅家里有地,也不种,都让别人种,也不要钱,一年给点大豆做酱块子就行。
那天,种马师傅家地的人收完了粮食,杀个猪热闹一下,叫马师傅过去吃饭。
农村杀猪,老爷们过去杀猪收拾啥的,老娘们负责切菜做饭,反正就是各干各的活,晚上老爷们喝酒,老娘们坐炕头唠闲嗑。
许某人不爱参加这种事,因为人多了,肯定得讨论我,我不爱听。
于是,我选择留在家里。
马师傅说一起去。
我不想去,让我马师傅带点杀猪菜回来,咱也没多要,要个猪蹄子,弄点酸菜炖血肠、锅包肉、小炒里脊、熘肝尖、尖椒肥肠、糖醋排骨啥的。
马师傅说行,让我等着。
我这个人实惠,就乖乖在家等着。
结果没等来马师傅,却等来了一个小娘们。
这小娘们自己来了,看穿着打扮,就不是农村人,她身穿白色短裙,肩胛骨都露在外面,下面的短裙不高不低,能看到里面白色蕾丝边的安全裤。
就凭安全裤这一点,许某人觉得这娘们不真诚,真想问一句,你防着你爹呢啊。
再说说小娘们的长相,那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千娇百媚,明目皓齿,淡扫峨眉????,??清艳脱俗,香肌玉肤,婉风流转,美撼凡尘,聘婷秀雅,娥娜翩跹????,??俏丽多姿,风姿卓越,顾盼流转,清丝纠缠,举步轻摇,剪水双瞳????
这么说吧,看一眼,我都想查一下强奸判几年。
小娘们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小娘们,小娘们开口道:“小孩,你家大人呢。”
哎我操,一股大碴子,差点给我掀个跟头。
“问你呢,你家大人呢。”
“一会就回来,有事啊,来,先进屋。”
“这是马师傅家吗?”
“对,是,来,进屋,上炕。”
姑娘跟我进了房间,我还倒了杯热水。
“我遇到点事,想找马师傅看一下。”
“我看姑娘不是本地人啊。”
“沈阳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村里的吧,你在县城工作吗?”
“在哈尔滨,特意来找马师傅。”
说着,姑娘还咬了咬嘴唇。
就这个动作,好老爷们都得有反应。
“遇到什么事了?”
“身体不太好,想找马师傅调理一下,你是马师傅什么人啊?”
“关门大弟子,亦父亦兄亲哥俩,同生不共死的好兄弟。”
咱寻思展示一下幽默,没想到给姑娘吓到了,用谨慎的眼神打量我。
我急忙换个话题道:“我先切个脉吧。”
小娘们伸出手,我双手接过,上下摩擦,真他妈滑溜。
“不是,你干啥啊?”
“给你松松筋骨,好把脉。”
小娘们开始将信将疑。
这不是许某人占人家便宜,确实得先帮人活动一下手的筋骨,咱也确实和马师傅学过切脉。
脉象一共分二十八种,六浮、五虚、五实、四沉、四迟、四数。
小娘们的脉很典型,是四数中的一种。
四数分为数、疾、促、动,小娘们属于疾脉,一息七至八至,脉来急疾。
把脉我和马师傅学过,但是没学会,您想想,二十八种脉,我得摸多少小姑娘的手,才能摸全二十八种脉。
不是我不想摸老爷们,是老爷们不会让我摸,我过去说,大哥,我给你把个脉,老爷们得来一句,去你妈的,哪来的狗。
摸了得有一分钟,小姑娘始终是疾脉。
我知道这是啥脉,但我不知道是因为啥引起的。
小娘们也有些不耐烦了,问:“摸出啥了。”
“挺滑溜。”
“是滑脉吗?”
我心里说是手腕挺滑溜,得涂了多少东西。
但这时候,咱得装一把,我低声道:“看脉象是阳热极盛、阴气欲竭,恐发热病。”
我估计诸位看不懂阳热极盛、阴气欲竭,我也不明白啥意思,书上这么写的,我只能照本宣科。
不过咱也有优点,有脑子,还会察言观色,能来找马师傅,肯定是遇到邪门的事了,再看姑娘的面相,心事重重。
心跳快,脸上有事,用西医的话来说是植物神经紊乱。
我试探问:“你做什么职业?”
“小姐。”
“你的性别我能看出来,我问你做啥职业。”
“我干小姐的。”
小娘们的坦诚,给我整不会了。
这他妈不是上门推销想赚老子钱吧。
“你不信啊,我真是干小姐的。”
突如其来的坦诚,让许某人不知所措,我顿了顿道:“啊,贩卖爱情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殷,叫道妍,斗媚争妍的妍。”
殷道妍?
我还以为小娘们在和我开玩笑,真想接一句我叫许多屌,操死你。
小娘们见我盯着他们,直接道:“我真叫这个名字,虽然有谐音。”
“哪个民族。”
“满族。”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殷姓的来源有很多,汉族是帝喾嫡子殷契之后裔,如果是满族,又是沈阳人,那大概率是满族殷佳氏的后裔。
殷佳氏的祖先原为汉族,东汉末期被辽东鲜卑乌桓部掳携后融入鲜卑族,后逐渐演化为辽东女真,汉化后,取殷为姓。
我分析一波后,小娘们被许某人的才华折服了,肢体动作也开始信任我。
咱趁机又摸了一遍脉,几乎没变化,心率没有下降。
“你是紧张吗?”
“不紧张啊。”
“那你心率一直这么快吗?”
“最近几个月是。”
“你放松。”
小娘们点了点头。
我又问:“你多大了?”
“十九。”
我叹气道:“你们这一行是有职业病吗,谁问都说十九,实际年龄多大?”
“二十五。”
为了舒缓小娘们的心情,我讲了个冷笑话。
我问小娘们一个问题,说有个活动,比赛男人的身体状态,将一个男人和一个猴子关在一个笼子里,三个月后,看哪个猴子生出来的小猴子健康。
一共四个笼子,第一个笼子生出来的小猴子三十斤,第二个四十斤,第三个五十斤,第四个只有一斤七两。
殷道妍听得入神,还在那算。
我继续道:“最后第四个笼子的男人获胜了,你说为啥?”
“才一斤七两,怎么会获胜,为啥?”
“因为第四个笼子里是他妈的公猴。”
殷道妍象征性笑了笑。
这也不怪我讲黄段子,那时候没有短视频,也没有发达的网络,看的笑话来源于二人转。
就这样的黄段子,在二人转中,都属于清汤寡水。
讲了几个黄段子之后,小娘们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她问:“你师父啥时候回来。”
“快了,我在给你切个脉。”
“还摸呀,我手都快被你摸出茧子了。”
“正经的,看看你的脉搏。”
用手一搭,依旧是飞快,一分钟超过一百三十次。
如此快的心跳,我也害怕呀,借口出去上厕所,跑到了马师傅房间,在一堆烂书里面找到了医书。
上面写着疾脉一般是重器质性疾病,比如结核病,心肌炎啥的或者孕妇临产。
很显然,殷道妍不是临产。
整不好这是心脏病。
我彻底慌了,能不能看事赚钱再说,别他妈死在这啊。
返回房间,我直接道:“你心跳太快了,你先去医院吧。”
“去过了,焦虑症,医生说心脏没事。”
“焦虑,为啥?”
“我觉得不是焦虑,我是被吓到了,在哈尔滨看了好多大仙,不管用,托人打听到了马师傅,过来碰碰运气。”
“怎么回事?”
殷道妍本来不想说,但房间内只有我俩,她闲着没事,说起了从前。
殷道妍年纪不大,在这一行已经是老手了,干了好几年了。
在行内,也有一点小名气,据说有点绝活,至于是什么绝活,平台不让写。
殷道妍平时上班的地方是一栋年代悠久的住宅楼。
前后两个楼,有人租了十来个房子,供殷道妍一行人上班。
具体流程是下面有个男人接应,了解客人需求,谈好价钱后,安排客人去哪个房间。
用东北话来说,下面的男人是带小姐的,一般有两三个,主要是防止有客人闹事或者不给钱。
除了上班的地方,殷道妍还租了个居民楼,用她的话来说,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让人想不到的是,殷道妍工作和生活的房子,都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先说租的房子。
租的房子是一个新小区,环境很好,一层两户。
殷道妍租的是东边的那一户。
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殷道妍平时工作也不轻松,回家几乎就是睡个觉。
一般都是凌晨两三点回去。
回家卸个妆,倒头就睡。
这个职业,也有生理上的限制,每个月有一个星期的自然假期,躲也躲不掉。
那次假期,殷道妍躺在家里看电视。
后半夜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用殷道妍的原话说,那咳嗽声好像要把肺子咳出来。
咳嗽是人难免的,开始殷道妍也没注意,可接连几天,都是半夜三点咳嗽。
那声音,像是随时要咽气一样,嘶哑,且吓人。
尤其是半夜三点,更瘆人,
于是,殷道妍决定白天找邻居问一问。
白天,殷道妍去敲邻居家的门,没人应答,再看门把手,上面一层很厚的灰,像是许久没住人的样子。
殷道妍觉得奇怪,连续几天的咳嗽声,她很确信就是隔壁邻居家,因为自己床顶着墙,与隔壁卧室相连,肯定是隔壁的声音。
敲了两天门,没人回应,也没听到过邻居家开门。
殷道妍给房东打电话,房东说隔壁一家早就搬走了,好几年没住人了。
可那个声音明明很真实,就是隔壁传来的。
殷道妍觉得奇怪,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邻居家。
邻居家倒是没发现有人来,自己家出现了怪事。
话说殷道妍洗澡的时候,卫生间的地漏开始冒泡泡。
殷道妍以为是下水道堵了,就把地漏掀开了。
奇怪的是地漏里面都是头发,而且还是一扎长的白头发。
殷道妍是黑色长发,就算是头发掉进下水道,也应该是黑头发,怎么会是白色短发呢。
而且这头发看起来,像极了老太太的头发。
殷道妍觉得房子里还有其他人。
为了验证想法,殷道妍开始掏地漏中的头发,可这头发越掏越多,好像掏不完的样子。
不大一会工夫,掏出来的头发装满了半个纸筒。
李然然觉得奇怪,把手指伸进地漏。
一瞬间,一股奇怪的触感传来。
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
或者说含住了,像是鱼,又像是被没牙的老太太。
隐约间,手指还有被吮吸的感觉。
殷道妍慌了,立马冲了冲身体,逃出了卫生间。
第一反应就是退房,但房东说不给退押金。
殷道妍赚钱也不容易,干这一行,对钱也十分看重。
房东不给退押金,殷道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住。
从掏下水道开始,殷道妍就觉得房间里还有一个看到人一起和她生活。
有时候是刚入睡时,脸色突然感觉到了别人的呼吸。
有时候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一起看。
最恐怖的是不时能听到一个沙哑的呼吸声,像是气管炎一样,这个声音无处不在,有时候在头顶,有时候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