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个王子太勤快了,连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要亲自过目。
不对,不太像。
他连稍微次一点的红酒都不喝,管什么平民的死活。
时予又接连拿起两本文件查看。
终于让她发现了端倪。
文件的最下方,标示时间的地方被盖住了。
起初时予只是以为文件脏了,毕竟在惊悚游戏里,上面出现个血迹,脏污什么的都很正常。
但连续拿了好几本文件,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脏的,那就很有问题了。
时予凝神陷入思考。
难道这些文件不是新的,都是以前的被重新拿了出来?
在时予疑惑的时候,王子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去更衣室。”
他现在有意培养时予,不像之前那样爱搭不理了。
“行。”
更衣室,是一个超级大的房间,里面堪比一个大型服装商场。
见时予一副震惊的土鳖模样,王子自豪的介绍:“这是放置礼服的地方。”
言外之意,其它类型的衣服,还有别的地方放置。
“贵族都是这样的,以后你见多就习惯了。”
王子还以为时予是因为没见过世面,才露出惊讶的表情,所以开始科普,言语间是无比的骄傲。
这是属于王室才有的高贵。
殊不知,时予是被他治国时奢侈浪费的程度给震惊到了,心想:
“我的乖乖,要是这国家强大富庶也就算了,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要跟我以前在副本里面微服私访的那些国一样,下面的平民们还活不活了?”
上一次见到这么奢侈的做派,还是在《皇帝的新装》副本。
只不过那个国王品味不太好,房间里的衣服虽然贵,但都不太好看,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这个王室里面,东西都比较讲究,有着自己的章法和底蕴,看起来就很有品味。
但归根结底,二者之间其实没什么区别,都属于贵族压榨平民,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只不过后者把这种满足,甚至变成了一种系统性,有规矩的“文化”。
别跟她提什么血统高贵,家族底蕴,时予早就看透了这些。
若血统和底蕴最终不能成为有利于国家子民的东西,这个王室,迟早也是要被推翻的。
选衣服对王子来不难,他从众多衣服里面挑选了一套褐色,中间刺绣金色花纹的礼服,伸手指了指:“这套吧。”
王子完话,等了一会儿,也见没见有人搭理,转头四周查看。
发现哪还有诡影,自己的侍女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不见了。
王子:“!!!”
……
此刻的时予,来到了更衣室里一处不起眼的角。
这里的墙和其它地方不同,四周用白色的纱布遮挡住了,时予仔细摸索,撩开纱布的一侧,在后面发现一个类似于密室的房间。
推开门,刚走进去,一股清甜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似某种花香。
香气也能间接影响人的情绪。
时予用力的呼吸了一大口,瞬间,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如今城堡里的窗户都被遮的严严实实,导致里面不是空气浑浊,就是动不动充满霉味儿。
忽然闻到了新的味道,时予有种终于能够大口呼吸了的快感。
房间里黑洞洞的,看不清楚,时予取出一盏油灯,瞬间,周围的情景映入眼帘。
墙上挂着白色的纱布,四周堆满了手捧鲜花:纯洁的百合,饱满的绣球,像风铃一样漂亮的铃兰……
花束的最中央,簇拥着一件纯白色的婚纱,直立在地上。
胸口处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也不知道耗费了工人多少时间,一看就不简单。裙摆上镶嵌着无数的细碎钻石,在手里煤油灯照射下,一闪一闪,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花束,碎钻,婚纱。
时予呼吸忍不住一窒,在这样昏暗阴森的城堡里,出现如此梦幻的地方,真像到了梦境里边。
时予觉得这件婚纱有些过于美丽,它的华丽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是每个想要结婚的女孩梦寐以求的存在。
忍不住伸出手,向前摸去。
就在时予的手指刚刚触碰到衣服领口时,“嘭”的一声,整件婚纱,忽然化为了灰烬。
紧接着,周围的花束,装饰在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消失不见,墙褪色成漆黑,如同被大火灼烧过一样。
无数鲜血从地面四周的缝隙涌来,空气中弥漫出大片的诡气。
时予低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张纸掉在脚边,在血水快要浸泡上去之前,眼疾手快的把东西捡了起来。
是张照片。
一对甜蜜的新人。
王子穿着修身的西装,挽着旁边身穿婚纱的漂亮女人,两人正在举办结婚仪式……
女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女人身上的婚纱,也正是时予刚刚触碰到的那一件。
突然,女人的表情变了,像是活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时予,流出两行血泪。
时予的头脑感受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旁边王子也从原本得体优雅的微笑,变得拉下个脸,手臂抬起,看着好像要试图甩开新娘的胳膊。
?
“这是……王子的婚礼?王子已经结过婚了。”
“可是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对新人的态度发生了如此明显的变化?”
想了几秒,发现暂时还没有更多的线索解锁出这条秘密,但脚下的血水已经聚集的越来越多,时予将照片收起来,快速冲出房间,来到更衣室门口。
王子已经在其它仆人的服侍下,换好了衣服。
“你去哪了?”王子不悦的看向时予。
“我见衣服上的宝石漂亮,跑过去挨个把玩了一会儿。”
如果是玩家的话,讲出这副辞,王子一定会产生怀疑。但时予是诡异,王子很轻易就相信了她的借口。
毕竟没见过哪个诡异,跑过来找副本背后的真相。
咋的,吃饱了撑的?
王子嫌弃的看向时予:“粗鲁,一点见识也没有。”
“对啊对啊。”时予点头,跟鸡啄米一样:“毕竟我只是个侍女呀。”
王子:“……”
不仅粗鲁,还不要脸。
但时予的对,人家只是个侍女,他没必要像要求公主一样,要求一个侍女去做些什么。
“走吧,宴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