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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当英雄重新上马(1 / 1)

忽而,不知是谁出言高声喊道:“陛下,你可是要拉着血衣军给汪大人陪葬么?!”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变。

汪柳的尸体已经带回来了,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确实是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汪柳,无疑是往陛下心头插刀子。

汪槐猛地抬起头来,眉目一横,朝着说话那人看去,凶悍暴虐的气势扑面而来。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可就是不可。

喊话的那人颇为执着。

现实条件来讲,这时候出兵对于血衣军而言就是不利的。

出人意料,汪槐平静的很,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古井无波,语声平静:“朕现在说话已经不好使了么?”

此言一出,那人浑身一震。

“臣不敢,只是……”

汪槐只是淡淡的说道:“没有只是,都下去吧,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

“锃!”

话音落下,汪槐猛地抽出一把大刀来。

刀光凛冽,摄人心魄。

汪槐提着刀眼神之中充满杀气,令在场的众人不寒而栗,低哑的声音响起:“明日开战,朕为先锋。”

“这……”

“陛下,太危险了!”

“陛下不可啊!”

攻城之战,凶险万分。

先头之人更是九死一生。

汪槐可是最高领袖,出个什么好歹来,血衣军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汪槐并没有看下边一众下属,只是摸着刀身,语声平淡:“最一开始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朕一直都没变。”

汪槐如今的地位,可不是他搬弄权术勾心斗角算计得来的,是靠他亲身带兵打仗,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如果打开他的军功册看去,清一色的先攻夺旗,地位超绝的精神领袖,却每每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血衣军服他,尊敬他,是因为他最强,他最勇武。非常之猛士,才能成就非常之伟业。

如今血衣军陷入了颓势,那么就需要他站出来,去用那无双之勇来打开局面。

一时间,营帐之中安静了些。

有些人还想说什么,可话梗在了喉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了。

尽管现在大齐内部出现了问题,但汪槐在哪里,他就是哪里的中心,他是实权者,说一不二。

定下的事情,已然不容更改。

汪槐摆了摆手:“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是!”

众人退去,一切回归平静。

汪槐放下了大刀,看向一旁静静躺在桌案上的刀鞘,轻声呢喃道:“徐仲灵小儿,不就是想激怒我么?”

“如你所愿!”

……

翌日,

接连数日天色晦暗,阴雨绵绵。

今天却难得是个好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暗红色的血鬼旗帜咧咧作响。

浩浩荡荡血衣军士聚集起来,承迎着他们目光所在之处,破碎的披风随风飘扬。

在队伍的最前方,汪槐乘着骏马,身披甲胄,手持大刀,面容坚毅,单单是站在那里便是透着一股威武雄浑的气势,威风凛凛,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尊敬他。

“诸位,今日夺回失地,清剿恶贼,我汪槐与你们共生死。”

汪槐举起手中的大刀来,语声朗朗,传递出去了好远好远。

“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去?!”

如今血衣军内部军心动荡,但汪槐却并没有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解释。

战前动员的话也很简短。

最后的话落下,整个大军似乎沉寂了一瞬。

汪槐垂了垂眸,握紧了手中刀柄,纵马缓缓前行。

只他一人。

高大的身影看上去孤寂而又决绝,骏马的马尾轻轻摇曳。

他好像真的失去了一直以来他都引以为傲的信仰和追捧。

只是下一瞬,徐徐微风吹来,身后传来阵阵龙吟虎啸之声,千军万马奔腾。

孤寂王者的背后,有成千上万的信徒为之呐喊追随。

“愿意!”

“愿意!”

“愿意!”

“陛下!!”

“愿为魁首赴死!”

“血衣军万岁!”

……

种种流言在军中传荡如何?

猜忌恐慌蔓延如何?

军心涣散又如何?

当汪槐乘上骏马,提着大刀站在军士们之前时,一切的迷惘,都会被那无与伦比的锋锐所冲破。

恍惚间,那些忽略的记忆都在脑海之中回荡。

身体已经先于意志行动,不由自主的想要前进,想要追随,想要杀戮。

人们又一次回想起了那乱世之中扬起旗帜来,振臂高呼的勇者。

人们总会想起那身先士卒,勇武无双的英雄。

人们会想起,他是汪槐,他是他们所有人的领袖,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一次次战役,一次次厮杀。

汪槐永远都站在最前方,永远都跟他们在一起。

这些都是真实的,镌刻在记忆的最深处,不会被流言蜚语所掩盖,一经唤醒,所有人的血液都会为之沸腾,为之奋勇。

即便昏招频出,犯过不少错误。

但豪杰就是豪杰,他的赤诚之心不曾被淹没,他所做的事情也不会被遗忘。

如同先前在季取时,明辰对于汪柳说过的。无论结果如何,他们揭竿而起的反抗精神永远都会流传下去,像是个钉子一样,嵌入所有人的心里,他们是英雄,他们不会被唾骂。

当英雄重新上马,自会有勇士前赴后继的追随。

“杀!”

“杀!”

“杀!”

“以我鲜血着甲衣,以我英魂殉太平!”

“以我鲜血着甲衣,以我英魂殉太平!”

汪槐朝着逍遥城纵马的速度渐渐快了。

而在他的身后,追随他的军士们也跟着加快了速度,朝着那不远处的坚城冲去,扬起飞沙尘土。

那是属于他们的城市。

现在,他们的领袖要带着他们夺回来。

“驾!”

汪槐眼中闪烁着光亮,决绝的朝着逍遥城发起了冲锋。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

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败给了徐仲灵这样的人。

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一切被这样一个小人吞并。

……

“来了!”

“来了!”

逍遥城的城墙上,军士们披坚执锐,严阵以待,只是……仔细看看,他们握着兵刃的手腕似乎是在轻微的发抖。

一身缟素的徐仲灵站在城墙上,静静的远看着。

旭日高升,尘土飞扬。

千军万马随着那英武无双之人冲锋而来,声势浩然,杀声震天。

他们是大齐打下天下最为精锐齐皇亲兵,骁勇善战,勇武无双。

黑压压的呼啸而来,令人看着便不由得从心底生出寒意来。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剑穿破了胸膛。

如此恐怖的军团,也无怪乎城墙上的守军们发抖了。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军势。

最高领袖徐仲灵站在高墙上,却是有些兴奋。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亮,不住微笑着呢喃:“终于来了。”

愤怒的野兽比处事机警的英雄要好对付的多。

双方对峙僵持对于徐仲灵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汪槐他现在有攻城的条件么?

死了弟弟,就不管不顾跟我一把梭哈了?

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你。

若是汪槐憋住了,徐仲灵倒还能高看他一眼。

但他没憋住,沦为情绪的奴隶,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徐仲灵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一战将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

他要通过这一战,踩着汪槐的脑袋,接过他的遗产,扬名天下,创造传说。

战马嘶鸣,徐仲灵的眼神极好,一打眼便是看到了先锋军中那最为显眼的壮硕将军。

汪槐!

身先士卒,亲身上阵了。

徐仲灵当然知道汪槐的特点。

汪槐所有的对手都知道汪槐带兵的特点。

但是一力降十会。

他们就是无法战胜汪槐。

不过徐仲灵显然不会认为他就是那些人之一。

他冷哼了声:“莽夫!”

齐源穿着一身黑袍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面色平静。

不恐惧,也不欣喜。

只是嘶哑着声音说道:“军锋太盛,我不入战场血魁士难以操控,无法出战。”

徐仲灵只是摆了摆手:“无妨,取弓来。”

身后的一侍卫端上了一张雕文大弓。

徐仲灵拿起了弓,挽弓搭箭拉至满月,眼中精光流转,箭尖锋锐,对准了那敌军最前方的勇武霸主。

“嗖!”

利箭破空而来。

汪槐似乎若有所感,侧过头去。

箭矢险之又险地从他的侧脸划过,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汪槐猛地抬起头来,精准锁定了城墙之上那身着缟素,头系白带的将军。

他看上去英挺伟岸,气宇不凡,全然无法将那些阴暗之事与他联系在一起。

四目相对,王见王。

一支箭矢的背后,紧随而至的却是千千万万支利箭。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汪槐一般幸运的。

密密麻麻的箭雨飞来,便是有一片片士兵随之倒下。

攻城方天生便存在着劣势。

盾卫们撑着大盾护卫着军团朝着城市挪移,每时每刻都有人死,每前进一步,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箭矢飞来,城墙上的守军也在一个个阵亡。

“哼!”

徐仲灵冷哼了一声:“战争可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赢的!”

打了一堆猪对手,汪槐赢的太多了,赢麻了,忘了怎么输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就离输不远了。

双方拉锯。

占据着数量优势,战力优势的血衣军很快拉进了战线,跑到了城墙下。

搭起云梯来往城墙上攀登。

举起攻城槌来,不断的冲击着城门。

双方进入拉锯,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将军,血衣军太狠了!”

“这样下去,咱们怕是要顶不住了!”

“这群人简直就是疯子。”

时间缓缓流逝,一个士兵冲上城墙来,被人打落了下去,第二个第三个……又继续随着冲将上来。

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哪怕只剩下牙齿,也要咬下一口血肉来。

此时此刻,徐仲灵算是见识到了这些血衣军的恐怖战力。这些守军们也终于是明白了,为何这些草根崛起的义军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占据乾元的半壁江山,覆灭一朝。

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逍遥城是一座坚城不假,但也扛不住这些疯子这么不要命的冲锋。

拥有汪槐的血衣军和没有汪槐的血衣军,这是两种军队。

越阳城同样也是一座坚城呢!不照样被血衣军攻下了。

一身血污的守将有些惊惶地朝着徐仲灵报告道。

“不好了将军,逍遥城里闹起来了。”

“百姓聚集起来,要迎回血衣军。”

还不待徐仲灵回应。

又一下属快步敢来,朝着徐仲灵喊道。

千算万算,徐仲灵也忽略了一点。

逍遥城哪里都好。

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民心。

随着时间挪移,可以慢慢平复,百姓们只要过得安稳,那就不会想要闹腾。

他是这样想的。

但是,他忘了。

这里是血衣军的发家之地,外面那些奋勇的士兵们,有多少人是在这里征调的?有多少人是城中百姓的儿子,夫君,父亲?

听得外面喊杀声一片,城中百姓们会不会想起他们远去的家人。

家人就在城外呼唤他们,他们如何能不急?那些真挚的感情,足以让他们抛却生死。

这几件事似乎都是坏消息。

不过徐仲灵依旧面色平静。

他感觉有些痒痒,抓挠着自己的胳膊,直到抓出血来。

他抬手看着穹顶的太阳。

战争,和平……时间都是公平的。

一点点流逝,每分每秒都有人在死亡。

血衣军的疯狂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毕竟激怒了猛兽,也需要承担被暴虐猛兽撕咬的后果。

只要撑过这一波就好了。

城墙上战事如火如荼,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只是将目光投递向了远方。

“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

他抬首看了看穹顶明媚的太阳,轻声呢喃道。

这几天都是阴天,时不时还下点雨。

偏偏就今天,艳阳高照,阳光明媚。

“差不多了,是时候了!”

差不多汪槐的大军都已经来了吧。

“汪槐啊……别赖在不属于你的位置上面了。”

照理来讲,凭着徐仲灵现在的兵力,即便是汪槐全员爆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逍遥城的,不可能这么快就陷入颓势。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呢?

他静静的远眺着,自言自语的话落下最后的一个音节。

就在这时,在他眺望的方向,忽然升起了阵阵浓密的黑烟来,浓烟滚滚,遮蔽天空,很远就能看见。

“嘿嘿……”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我赢了!”

“我赢了!”

见得此情此景,一直以来都保持着镇定,温文尔雅,处事得体的徐仲灵却是扬起嘴角来,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俊朗的面容都有些崩坏,笑容狰狞。

将军了!

周遭的几个下属看见徐仲灵这般模样,也不住有些心惊胆颤的。

陈跃将军死后,徐将军接揽了大军事务,他处事机敏,性格沉稳憨厚,重情重义,直到现在还穿着素衣,祭奠陈将军。

这是这些下属头一次见的徐仲灵这般模样。

徐仲灵猛地挥了挥拳头,朝着下属命令道:“传令薛敬奇,他现在可以出兵了!”

与此同时,攻城战场上,双方士兵也看到了远方硝烟滚滚。

徐仲灵的守军还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血衣军的将军却是面色大变。

“那……那是离谷的方向?”

“不好!不好!离谷被袭击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怎么办?”

“陛下!”

……

战场之中将士们浴血奋战,原本还在浴血厮杀,战意锋锐,然而此刻人们却是满面惊骇,奋不顾身的勇气似乎都失去了一些。

“陛下,那是离谷,离谷失火!咱们该怎么办?!”

与汪槐一同作战的将军看着远方硝烟滚滚,如遭雷击,脸色大变,不住朝着汪槐喊道。

那个方向是离谷,是他们囤积粮草所在之地。

若是粮草被断,他们就完了。

徐仲灵怎么敢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时候,分兵去烧粮草?

现在血衣军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拼死攻城,不急一切代价在这场战役之中把逍遥城拿下。

然而军心涣散,城市易守难攻,背后还要提防徐仲灵分出去的伏兵掉头来袭击。

胜算已经十分渺茫了。

另一条则是撤军等死。

两条路都是死路。

在血衣军军心涣散的同时。

“杀呀!”

“杀呀!”

“粮草断绝,大齐败像已显!”

“杀呀!兄弟们!随我杀敌!”

“消灭汪槐!”

“消灭大齐!”

“有杀汪槐者,赏万钱。”

逍遥城中又传出阵阵嘹亮的喊杀声。

城门大开,一众装备精兵高声呼喊着,竟然反过来朝着血衣军冲杀了上来。

他们的数量并不多,但却仿佛是一柄尖刀,插进了血衣军的心脏。

突如其来的转折和军队,打乱了血衣军的军心和阵型。

“不……”

“有埋伏!”

“不要……”

“这,这这怎么办?”

“这是圈套,我们中计了。”

“快跑……还是跑吧!”

“已经赢不了了!”

人在危机时,第一反应永远都是逃跑,永远都是希望保住性命。即便是战意澎湃的血衣军也一样。

有希望他们才能战斗,没希望,那他们也无法违背自己生存的本能。

听着后路断绝的消息,看着突然杀出的敌军。

雄赳赳气昂昂的攻城军,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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