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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在紫檀木盒的底部(1 / 1)

赵德福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第一次彻底僵住。

他看着白辰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将一场滔天大祸轻描淡写间,变成了一场不世之功。

还将自己从功高震主的漩涡中心,摘得干干净净变成了一个为君分忧为国探险的孤臣。

这份心智这份手段,简直骇人听闻。

“好,好一个为陛下分忧为大明祈福。”赵德福干笑两声眼里的寒光却已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白大人的忠心咱家一定会原原本本地回禀陛下只是这藏宝图事关重大……”

“微臣这就将图献上!”

白辰根本不给他把话完的机会,直接转身大步走向一辆装载着铁箱的马车。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其中一口箱子。

里面没有账册只有那个从莉娜的黄金鸟笼里取出的,属于她故国的雕刻着雄狮与百合的紫檀木盒。

白辰取出了盒子却并未打开。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用刀尖,在紫檀木盒的底部轻轻地刻画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只见刀尖游走木屑纷飞,一幅诡异的图案渐渐在盒底成型。

那图案由无数的线条和圆弧构成,中心是一个北斗七星的标志周围却是一些无人能识的符号指向四面八方。

整个图案既像星图又像海图,充满了神秘与未知的气息。

刻完之后,白辰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了图案的中心。

血液迅速渗入木纹,让那北斗七星,仿若活了过来,散发着一股妖异的红光。

“公公请看。”白辰双手捧着木盒,递到赵德福面前,“此图,需以皇室血脉方能完全开启。微臣只能窥其一角。图上所示,乃是上古牵星术,非我大明航海术所能理解。此图所指,便是东海之上的不死仙山,蓬莱。”

赵德福死死地盯着那幅血色星图,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他相信,陛下也一定看不懂。

正因为看不懂,所以才显得无比真实,无比诱人。

“好,好!”赵德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就像捧着整个大明的未来,“白大人,你且在此等候,咱家这就回京,将此物呈送陛下!”

赵德福来得快,走得更快。

他甚至没有再多一句废话,带着那口盒子,在锦衣卫的重重护卫下,绝尘而去。

白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第一关,算是过了。

莉娜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还在渗血的手指,眼神复杂。

“你又骗了他。”

“这不是骗。”白辰用布条缠住手指,“这是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有时候,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出的东西,是不是对方想要的。”

接下来的一天白辰的营地出奇地安静。

所有前来拜访的富商、官吏、方士,全都被邱龙王客气地挡了回去。

白辰谁也不见只是下令,全军休整埋锅造饭,喂饱马匹擦亮兵器。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三日清晨应天府的方向,烟尘滚滚。

来的不是一道圣旨而是一支庞大的队伍。

为首的依旧是赵德福。

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官服满面红光,身旁还跟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年约双十,身穿宫装容貌绝美,气质却冷若冰霜。

她背着一个精致的药箱只是微微躬身并未话,一双眼睛却像清冷的秋水,在白辰身上扫过似乎要将他里里外外都看个通透。

“白大人,咱家给你道喜了!”赵德福一见白辰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陛下看了你献上的宝图龙颜大悦!直夸你是大明的福星国之栋梁!”

他侧过身指着那名宫装女子。

“陛下了你为国出征,身边不能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女官云裳姑娘。她不仅精通医理更擅长调配药膳。陛下特地将她赐给你一路之上好生照料你的起居。”

赐人。

名为照料实为监视。

白辰心中明镜一般面上却立刻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躬身谢恩。

“陛下有旨!”赵德福清了清嗓子展开一道明黄的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修撰白辰,忠君体国屡建奇功。今献宝图为国寻药其心可嘉。着,即刻押解逆贼钱不离、沈括及一应人犯班师回朝。另特赐白辰仪同三司开府建衙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全场死寂。

仪同三司开府建衙。

这是何等的恩宠!

大明开国以来,文官之中除了丞相无人能得此殊荣。

白辰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步登天。

“白大人接旨吧。”赵德福笑眯眯地将圣旨递了过来。

白辰接过圣旨再次谢恩。

他知道这恩宠的背后,是朱元璋更深的试探和期许。

也是将他架在火上,再烤一遍。

班师回朝的队伍,浩浩荡荡。

多了宫里派来的仪仗和侍卫,白辰的排场,比来时大了十倍不止。

一路上,再无任何不开眼的人前来骚扰。

所有人都知道,白辰,已是圣眷正装的天子门生,未来的权势,不可限量。

半个月后,队伍抵达应天府。

城门大开,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百姓更是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都想一睹这位传奇状元郎的风采。

白辰骑在马上,面色平静。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百官最前列的那个人。

胡惟庸。

曾经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明丞相。

此刻,他穿着一身囚服,摘去了官帽,须发散乱,面如死灰,形容枯槁,仿若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看到白辰的队伍过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怨毒。

白辰的马,从他身边缓缓走过。

“胡相,别来无恙啊。”

白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胡惟庸的耳朵里。

胡惟庸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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