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桌子站起来。
我盯着她的手,不动了。
整只手,血淋淋的。
没有皮,从手腕往下没有皮。
血肉粘连。
血沾在桌面,往地上淌,朝我流过来。
刺鼻的血腥味。
呛得我恶心反胃。
我坐直了,浑身紧绷。
想吐,喉咙噎着,吐不出来。
心脏猛的一阵收缩。
卡住了嗓子眼。
我缓和过来。
别桌边,三个陌生人,朝我们这边看来。
血腥味没了。
桌上的血没了。
她的手,白皙修长,手腕晶莹剔透的镯子。
给这只漂亮的手,衬托的更纯洁,更干净。
我心有余悸。
心跳砰,砰,砰……
我盯着她手腕上的血线。
怀疑她的手,发邪了。
也怀疑没皮的手和血腥味,是我幻视,幻嗅……
我分不清。
恐惧和无力,充斥着我每一个毛孔。
她坐回去:“抱歉,我失态了,下午我们去做婚检?”
“好!”
我站起来,走向包间那边:“我还没吃饭,吃一点了去和你做婚检。”
“你不抗拒跟我结婚了?”
她扭到过脚,不自然的走到我旁边。
我两条腿都疼,走路也不自然。
我:“我得确定你是一个正常人。”
“请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我没病,能生育。”
她冷眼看来。
我:“我得确定你是一个正常的活人!”
“你什么意思?”
她停下脚步,紧捏着手机。
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恐的事,余光朝周围瞥着,“你能不能别整天就知道吓我?”
“订票支付失败,是我吓你吗?”
“你手腕上多了一根血线,是我吓你吗?”
我瞄了一眼她美白的手,“我们都去做一下检查。”
来到包间。
她父亲五十多岁,全身名牌,看着像四十出头。
她后妈,资打扮。
看着跟我父母像两代人。
一进门,她父亲审视着我,她后妈高傲的问:“这是陈吧?”
“尤里予跟你们都不一个户口本,别来烦我!”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问艾舅妈递过来一副餐具。
我拿着餐具正要拆。
她父亲站起来,“你什么态度?这婚事,我不同意!”
塑料薄膜包裹的瓷餐具。
砸过去。
她父亲没想到我会动手。
脸挨了一餐具。
餐具掉桌上,汤水四溅。
她父亲捂着脸,“杂种,报警,快报警……”
我站起来。
拉开背包拉练。
金尤里予瞥到里头的钉锤。
她一茶杯砸她父亲身上,“有些人你惹不起,滚!”
着,她抓紧了我包的开口,咬牙对我:“不值得!”
“我惹不起?我混了几……”
“别让我姨父找你!”
这话讲出来,她父亲脸色难看的带着她后妈走了。
人出了门。
艾舅妈呸了一口唾沫,“这种人,就不该给脸。”
艾舅给我爸递着烟,对艾舅妈:“里予在这!”
“舅,舅妈的对,就不该给他脸!”尤里予喘着大气。
艾舅给我爸点着火:“里予坐牢之前,她父亲跑到法院总裁,跟里予解除了父女关系。里予没有继承权,也没有赡养义务。没人请他,他估计是听了在莉娜葬礼上发生的事,跑来的。”
艾舅看着我爸妈。
又认真的:“只要我,她大舅,她姨父,还活着。我们保证她父亲以后不敢来找里予这一点歪。今天是特殊日子,亲家也在,所以没轰人。”
我妈:“人生来选不了父母,只要孩子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响了:现在的好,以后有点鸡毛蒜皮,又会忘了曾经的话。搬来的道理,都是假话。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走了!”
我抓着包往外走。
我爸:“舅舅和舅妈在这,你不会喊人?”
“尤里予她爸骂我杂种,怎么不见你能耐?”
“怒什么?感觉我不给你面子,让你在艾舅艾舅妈面前丢脸了?”
“别担心,我喊他们舅爷舅妈,他们答应的坦荡吗?”
“都别再给我搞事!”
“走,去婚检!”
脑子里那个声音,轻蔑这笑着:你这些话,有用吗?他们只会认为,你不懂事。吵,没结果。好好,你过多少次了?无效。杀了,都杀了,是打破人间囚笼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