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帮中老年人一起吃饭其实挺烦的。
个个都是老烟枪，哪怕坐在何大启身边的王晶花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弄的包厢里乌烟瘴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修仙呢。
何大启终于还是忍不了了，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随手拉住一个服务员：“我记得你们酒店有空气循环系统对吧？帮我把六号包厢的空气循环打开。”
“现在天还有点冷，要是开空气循环的话包厢里温度会比较低。”
“冷？冷就对了！给我开开。”
何大启管他冷不冷，冷就赶紧散场，他好回家哄孩子。
不过他有点低估这帮人的抗冻程度了，也可能是温度还不算太低，这帮人一个个的喝点满脸通红，扯着嗓门在那大声讲故事。
这会儿韩山平喝美了，在那讲下乡插队的经历。
别说，这话题瞬间引起了共鸣，老田，张义谋，陈凯鸽几个人立马开始七嘴八舌的插话。
合着这老哥儿几个都去农民伯伯家混过饭啊。
何大启撇撇嘴，然后开始闷头吃菜。
一顿饭吃了四个多小时，从不到六点吃到了十点多，要不是马英军被何兵灌桌子底下去了，这还不一定能散场。
小马哥都人事不知了，这账肯定得何大启来结，菜钱不算多，三千来块，关键是酒喝的多，还专挑贵的喝，最后酒钱结了三万多。
咱就说何大启这顿饭吃的亏不亏心吧。
回家的路上，何兵醉醺醺的瘫在保姆车后座上，非拉着何大启跟他扯犊子，何大启也挺忙，一边打字跟周惠敏聊天，一边还要敷衍何兵。
“叔，刚才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起拍霸王别姬的事儿，说的一板子一眼的，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何兵闻言往上坐了坐睁开眼，笑呵呵的咧着嘴问道：“你听说的是什么样儿！”
“我听到的都说霸王别姬是陈凯鸽他爹拍的，所以后来陈凯歌拍别的电影就变了味儿了。”
“纯属放屁！”何兵不屑的轻笑一声，看到何大启一副不信的样子，他认真解释道：“拍霸王别姬的时候陈凯鸽他爹都癌症晚期了，每天在病床上痛的死去活来的，怎么可能去指导拍摄，也就剧组创建的时候露了露脸，剩下的时间就没去过剧组几次。”
何兵说的这事儿是何大启不知道的，如果真要是像何兵说的这样，那何大启有点更懵了。
“就是说霸王别姬真是陈凯鸽拍的？那怎么他后面拍的电影跟之前差别这么大？”
“这事儿说来话长，多方面原因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阵容强大，当时陈老爷子帮陈凯鸽把国内最顶尖的那班人都请去了，你有空看看霸王别姬的拍摄班底就明白阵容有多强了，喝酒的时候不是说过么，他们是第一届大学生，那时候的大学生个个都是人尖子。”
何兵大着舌头说到后面已经有些犯迷糊了，说着说着就不出声了，何大启还等着他解释第二个理由呢，扭头一瞅，亲叔已经睡踏实了。
靠！你倒是说完了再睡啊！
好不容易把何兵捣鼓回家，等何大启一身酒气回了别墅后，周惠敏跟条狗似的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一脸嫌弃的推了何大启一个趔趄。
“浑身酒味儿，恶心死了，你今晚睡地毯上吧，不，你睡客厅沙发上吧，省得弄得卧室也有酒味儿。”
“你还安排上了？我就睡床上你能把我怎么着吧？嫌弃有酒味儿是吧？我还要亲你呢！”
何大启说着就要去搂周惠敏，唬的周惠敏赶紧退了几步，看到何大启没追过来在那嘿嘿乐，让周惠敏有些恼羞成怒，气的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要去锤何大启。
挥了两下抱枕就被何大启给抢过去了，人也被何大启给逮住了，然后何大启双手按着周惠敏的脑袋，啪叽就是一口。
何大启亲完了就哈哈笑着跑进了卧室的卫生间，把门一关，让周惠敏只能拍着门无能狂怒。
……
……
永慧启明，三楼，小会议室。
“你小子就是陆杨啊？”
“……是。”
陆杨尴尬的点点头。
夭寿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杨掐了自己一下，怪痛的，看来不是做梦。
问题是不是做梦的话，张义谋怎么会出现在公司里？
明明前段时间双方还打的不可开交，新话面都让何大启领着人给锤到土里去了，结果这还没过几个月吧？张义谋就跑这边来当导演了？闹呢？
要知道双方对打那会儿，陆杨喊着口号冲的那叫一个狠，天天在雅博网上发小作文蛐蛐张义谋跟张卫平，主打的就是一个狗腿属性，咱玩的就是忠心耿耿。
现在好了，估计也是他当时冲锋冲的太有效果，张义谋一进门就问了他的名字，显然对他挺有印象。
尴尬啊！
还好，有人过来化解了陆杨的尴尬，韩山平一脸和善的拍了拍陆杨的肩膀，笑眯眯道：“小伙子一看就是一表人才啊，我听大启说你之前在《我花开后百花杀》当过副导演？这次也要在画皮当副导演？”
“对，韩董。”陆杨赶紧起身点点头。
“好好好，真好，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我期待你将来也当主导演。”
真不错！又一个年轻导演要成才了。
韩山平想着美事儿，乐呵呵的坐在了张义谋旁边，笑容满面，一看就知道心情棒极了，估计他也是忘了，他的这套话术之前对陆杨说过一次了。
他现在想的全是开心事儿，张义谋加何大启的组合，想都不用想，明年的票房稳了。
这时候何大启懒洋洋的推门进来，打了一圈招呼后，无精打采的坐在陆杨身边。
他这幅鬼样子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看到陆杨不尴不尬的模样，何大启笑着问道：“怎么了师弟？来的太急穿错袜子了？”
陆杨没说话，不动声色的把眼珠子往张义谋那里瞟了一下，一切都在不言中。
何大启瞬间了然，明白了陆杨的顾虑，他不得不再次感叹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是张义谋过来当画皮的导演？要是几个月前有人跟何大启说这事儿，何大启只能当对方是犯癔症了。
“行了，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韩董是出品人，Vivian没来，她是制片人加女主角，张义谋是主导演，陆杨是副导演，大启是编辑加男主角，我跟花姐是监制，咱们直接讨论讨论怎么拍吧。”刘颖起身一边说着话一边挨个发了一本剧本。
当时剧本递交审核的时候，韩山平看过了，这会儿就没翻开看，而其他人也看过了，所以现在只有张义谋在认真看剧本。
“大启，你觉得这部电影大概要投资多少？”注意到张义谋还在翻看剧本，于是韩山平开口对何大启问道。
“五千万左右吧，超不了太多。”何大启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电影一点五亿的投资我都觉得低了，怎么可能五千万就拍出来？五千万连一半的特效都做不了吧？”张义谋的语气充满质疑。
“张导有所不知，亚越的特效都是自己做的，花费并不高。”王晶花笑着解释了一句。
张义谋轻轻摇了摇头：“那也不可能五千万就拍出来，不是说大启跟周惠敏是主演么，还有一个女主角对吧，不管另一个女主角是谁，这仨人的片酬就不止五千万了吧？”
看来拍黄金甲的时候发哥给老谋子涨的记性够深刻的，以至于现在提起片酬来，张义谋还是有点深恶痛绝。
看张义谋满脸不服的样子，刘颖扭头看了何大启一眼，瞅着何大启懒洋洋的不想说话，于是刘颖开口解释道：
“张导，我们这边制作电影跟其他公司不太一样，大启跟Vivian是拿分成的，另一位女主角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周汛，我们会劝说她也拿分成，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们可以换人，不管是亚越还是永慧启明都有女演员能补上，当然，张导你也是拿分成的，具体多少花姐会跟你详细谈。”
张义谋略有些惊讶，原来外界对何大启的片酬一直是谣传啊，不对！不是谣传，自己当时筹备黄金甲的时候托人过来问过价格，当时这边对何大启的报价可不低，而且还爱答不理的，弄了半天原来是不想接外戏啊！
“那筹备道具，场地，拍摄团队，后勤人员这些呢？剧本里有不少大场面，总不能都要改吧？”
张义谋这次的问题倒是让何大启有些犯懵了，他忍不住开口反问道：
“张导，这些也花不了五千万啊！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过《我花开后百花杀》，宁昊当时拍摄只花了四千多万，后来特效上因为要锻炼团队，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也才三千来万，现在画皮的大场面明显没有《我花开后百花杀》多，而且很多道具可以直接用《我花开后百花杀》的，五千万真的绰绰有余。”
“宁昊当时只用了四千万？”
“对！”
现在换张义谋懵逼了，瞅着何大启不像是骗自己的样子，这让张义谋陷入了迷茫中。
这踏马的奇了怪了！我们两个难道活在不同的时空里？物价不一样？
“那就……先筹备着看看吧。”
张义谋其实也不想搞得自己一副强词夺理的模样，虽然依然有疑问，但是他不愿意多说了，于是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妥协。
还指望何大启出手拉自己一把呢，这一过来就犟上了算怎么个事儿，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那张导，接下来合作愉快，剧组筹备方面都是我负责，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联系我就可以了。”吴楠楠笑着对张义谋抬手示意了一下。
张义谋点头嗯了一声当回应。
陆杨带着憨笑也抬手示意了一下：“张导，拍摄团队这边我之前跟着宁师兄也算是混熟了，所以这方面的问题你可以问我。”
张义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眼，说了句行。
他一开始还觉得亚越这边有点像草台班子，结果现在一交流，张义谋又觉得新话面更像是草台班子。
别的不说，亚越这边能做特效后期，好像目前国内只此一家吧？
看到交流的差不多了，何大启这时候朝刘颖说道：“刘姐，少接点活儿吧，我每次一来公司就看到咱们特效部门忙的跟群三孙子似的，一看就是天天加班，次次都是这样，就没个闲着的时候，给我那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放放假吧。”
刘颖还没说话，王晶花就大笑着帮她解释道：“哈哈哈，大启，这你可误会刘颖了，那些活儿都是主动上门来的，太多了，特效团队他们自己选择接什么活儿，要不是知道咱们公司今年要做疯狂的石头2以及画皮的后期，他们能在年初就接满全年的活儿。”
“……行吧。”何大启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搞了半天这玩意儿是自己选的，怪不得那帮人干劲满满的样子，这是忙着捞钱啊……
“没事儿了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筹备剧组的事儿你们聊就行，我等着出演就可以了。”何大启说完起身就想往外走。
“等等！”Ⅹ
嗯？
何大启诧异的回头，发现刘颖，王晶花，韩山平，张义谋都出声喊了自己一下。
“你们先说。”韩山平笑着摆摆手。
“大启，剧本是你写的，有些地方我还要跟你交流一下。”张义谋先开口说道。
“这个不急，等你们正式开始筹备了我会经常过来，那时候再交流也一样。”何大启说完看向刘颖跟王晶花。
王晶花看了一眼刘颖，选择了先开口：“大启，演员这方面……”
“随便，除了周汛算是预定了，其他的随便安排。”
“行！”王晶花一脸灿烂的答应道。
刘颖要说的倒是属于紧要事儿，正是何大启现在要先解决的。
“大启，你的助理闫九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工作手机一直放在我这，给他打电话他说你清楚他去干嘛了，我现在马上要开始忙了，你看看是我给你找个助理还是你自己找一个？”
何大启一怔，他最近不怎么出门，都把闫九的事儿给忘了，闫九从棒子国回来肯定不会干助理了，所以刘颖说的没错，自己应该找找新助理了。
“行，我知道了，这事儿我琢磨琢磨，很快给你答复。”何大启说完就看向韩山平，现在就剩他还有事儿了。
“大启啊，我要是没记错，当时《我花开后百花杀》拍摄前，你说过这电影有第二部的。”韩山平乐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