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闻言撇撇嘴，不是很情愿地松开手。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抠出嘴里的布。
“呕……呸呸！”
他呸了两声后，喘着粗气抬头看向黑泽。
黑泽盯着他看了一会，“你想死在我手上？”
管家点头，顿了一下，脑抽似的又补了一句。
“你死在我手上也行，或者我们一起去死。”
话音刚落，黑泽还没说什么，管家身后的蜘蛛就一脚将其踹倒在地杀气腾腾道。
“说什么胡话呢，我这就送你上路！”
管家闻言当即往黑泽那边爬过去，“不，不，你来动手！”
黑泽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管家试图抓上来的手。
蜘蛛再次将人控制在原地，只是这次他没再把管家的嘴堵上。
“你想死？”黑泽再次问道。
管家点头。
“行。”黑泽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接着，在管家骤然亮起的眼睛中，黑泽把枪递给蜘蛛。
蜘蛛了然，狞笑着把枪口对准管家的脑袋。
管家脸色骤变，开始疯狂摇头。
“不，不！你来动手！”
“琴酒！你来亲手杀了我！”
黑泽笑了一下，问道，“BOSS的落脚点都在哪？”
管家脸色又一变，嘴巴张合间犹豫着还是没开口。
黑泽见状看了蜘蛛一眼。
蜘蛛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按下保险栓。
“咔哒”一声，保险栓被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显得异常明显。
管家的呼吸顿时凌乱起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都被汗浸湿，显得狼狈异常。
终于，在蜘蛛把枪口直接抵在他后脑勺上后，管家浑身一颤，像是彻底泄气般垂下头。
接着，一连串的地址被他报了出来。
黑泽点头，掏出手机。
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一举动，屏幕上多了一个显示“正在确认中”的进度条。
真是好用啊，人工智能。
黑泽暗暗夸了一句，看着进度条一点点增加。
诺亚方舟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屏幕上的字就变成了“确认无误”。
黑泽唇角上扬，心情好了不少。
他收起手机，示意蜘蛛把枪还给自己。
他向来是个守信用的人。
管家愿意配合，那他也乐意满足他的心愿。
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罢了。
把枪口对准管家，黑泽最后问道。
“你确定你是想死？”
管家没有抬头，只道，“动手吧。”
黑泽挑眉，状似无意道，“前段时间M博士又申请了一个新的课题。”
M博士，组织专门负责人体实验的科学家。
他性格古怪，把人体实验当作自己的全部，对其抱有异样的热情。
不在乎组织的事，也没有特定的代号，只用“M博士”来称呼。
同样的，他也是当初对管家进行人体实验的人。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管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黑泽，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和……仇恨。
“你既然是因为实验的事恨我，那M博士呢，你不恨他？”
恨，当然恨！
但在当时的他生死全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若是表现出哪怕一丝对对方的恨意，他都不可能从实验室里活着出来。
更不可能走到管家的位置。
可这些年他明明一直在打压M博士，削减经费，扣除实验体等等。
这导致对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拿出像样的实验结果。
对方应该被当作废物处理了才对！而不是又成功申请一个新的课题！
管家死死盯着黑泽，怀疑对方是在骗他。
黑泽看出了他的想法，“我没必要骗你。”
“雪莉的失踪让组织的科研版块少了很大一部分，组织需要其他人顶上。”
“现在，你还想死吗？”
管家狠狠咬牙。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琴酒似乎并不想让他死，为什么？
不等他想更多，对面的黑泽又扔下一个炸弹。
“我可以把M博士带过来交给你处理。”
管家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惊喜和不安之中。
他从未想过可以亲手报复M博士。
做为M博士手底下出来的实验体，这个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在组织里对其动手。
就算成为了BOSS的贴身管家，他也只能在暗中使绊子，寄希望于对方死在组织残酷的淘汰法则之下。
但现在，琴酒把这机会捧到了他面前。
惊喜和激动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但随后，便是深深的不安和恐惧。
他害怕琴酒只是随口一说，甚至有可能是对他临死前的戏耍。
管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值得琴酒关注的。
况且他先前对琴酒的杀意和恨意都不是假象。
要是给他机会，他保证自己会动手。
管家沉默了一会，艰难开口道。
“BOSS的落脚点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我所知道的也不多，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黑泽不置可否。
有没有用不是管家自以为的。
他上下打量着管家，重点落在他那自然老化的皮肤上。
忽地，黑泽问道。
“你对朗姆的了解如何？”
管家愣了一下。
朗姆？
他皱眉，中肯道，“还行。”
黑泽点头。
现在不了解没关系，之后了解就行。
“我会发你一份有关朗姆的详细资料，里面有他的早年经历以及各种习惯，你要记下所有细节并用在自己身上。”
“你……是想让我假扮成朗姆？”管家有些不敢相信。
黑泽点头。
他以为琴酒留着他只是为了一些BOSS的信息，但现在看来，对方谋划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但是……
“这不可能。”管家试图打消琴酒的想法。
“就算长相能通过易容或者直接整容改变，但一些根本的东西改不了。”
“况且……”管家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直接道。
“你收集到的资料，也未必是真的。”
“要是……”
“这些不需要你关心。”黑泽打断道，“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资料是诺亚方舟时时刻刻盯着朗姆总结出来的，不会有假。
不过这些没必要跟管家说。
黑泽看着管家，给出了最后的选择。
“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
“是想死在我手上，还是帮我做事然后亲手杀了M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