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

黑泽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并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她宝贵的大脑是用来做实验的，而不是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回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听到黑泽安慰的话，灰原哀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

虽然心情还是很低落。

但她也不想黑泽替她担心。

灰原哀于是强打起精神“嗯”了一声。

表示自己明白了。

……

黑泽带灰原哀回了阿笠宅。

虽然已经加快了步伐。

但当两人到家后，还是被雨淋地完全湿透了。

灰原哀去了楼梯下方的浴室洗澡。

而黑泽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避免阿笠博士突然回来让后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黑泽走进浴室，打开淋浴的开关。

水顿时哗啦啦洒下来。

借着水声的掩护，黑泽拿出手机，拨通了宫野明美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显然对面的人一直都在等着。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黑泽是不想说，宫野明美则是不敢。

但很显然。

黑泽的沉默给宫野明美带去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她几乎无法抑制地去思考黑泽此时的想法。

琴酒为什么不说话？

他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吗？

他会怎么对她？

惩罚她？杀了她？

不，不……

琴酒不会这么简单就让她去死的。

琴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软肋。

她的妹妹，宫野志保。

一想到琴酒现在就跟自己的妹妹在一起。

宫野明美就感到一阵心惊。

琴酒会伤害志保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

宫野明美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颤抖着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擅自行动了！”

“我会好好监视FBI的行动的！”

“我会盯着赤井秀一！”

“我会把他的消息都告诉你！”

听着宫野明美崩溃中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

黑泽冷笑了一声。

“宫野明美。”

黑泽终于开口了。

几乎瞬间，宫野明美就闭上了嘴。

但从她急促的呼吸声可以看出，她依旧处于一种快要崩溃的状态。

“你应该知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听到黑泽毫无感情的声音。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宫野明美的眼角滑落。

她抬手死死捂住嘴，试图将哭泣的声音咽回去。

但呜咽声依旧传了出来。

黑泽的话还在继续。

“还记得宫野志保今天看你的眼神吗？”

宫野明美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双满是恐惧的眼睛。

她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样，感受到了尖锐的痛苦。

不。

志保，我是你的姐姐，你不应该这样看我！

不，不对！

我不能暴露！

志保这样看我才是正确的。

宫野明美的思绪有些混乱。

她大口呼吸着。

恐惧，担忧，痛苦，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终于，宫野明美再也支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崩溃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哭声，黑泽变本加厉。

“你要记住你妹妹看你的眼神。”

黑泽的话在宫野明美脑海里一次次重复。

灰原哀恐惧的目光也一次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宫野明美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不想再回忆这件事。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最后，这双眼睛彻底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成为了她从今往后再也逃不过的噩梦。

宫野明美还爱着灰原哀。

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今天过后，她再也不会想去看她了。

或者说，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了。

灰原哀对她的恐惧，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刺进了她的心里。

并成为了宫野明美永远走出不来的创伤。

应该差不多了。

黑泽这么想着，开始下一步。

趁着宫野明美心理防线崩溃了，正好给她洗洗脑。

免的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宫野明美重复着黑泽的话。

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对，他说的没错。

要不是她自己偷偷回来。

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她吓到志保了。

“这全是你的错。”

“这是你不听话的后果。”

对，这全是我的错。

这是我不听话的后果。

宫野明美渐渐停下了哭声，开始重复黑泽的话。

“宫野明美，是我一直在帮你。”

“没了我，你还能做些什么？”

宫野明美愣了一下。

如果没有琴酒。

那她和妹妹大概还被困在组织。

永远无法脱离组织的牢笼，到死都被困在里面。

想到这，宫野明美浑身一颤。

随即升起了强烈的愧疚之心。

琴酒一直在帮她，但她却一直做着背叛他的事。

是她错了。

是她自作主张。

但自作主张的后果太痛苦了。

她再也不想体会了。

但如果琴酒真的抛弃了她，她该怎么办？

宫野明美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恐慌感。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

但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只能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这么做的！”

“不要放弃我！”

“我能替你收集情报！”

“我能帮你盯着赤井秀一！”

“我能干很多事！”

“只要你说，我都能干！”

从“我会”到“我能”。

宫野明美开始强调自己的作用。

黑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而是特意等了一会。

卡在宫野明美彻底绝望前勉强松口。

黑泽没有明确表示原谅她。

但尽管如此，宫野明美还是真心地感激道。

“谢谢！”

“谢谢你！”

“我绝对不会再做多余的事了！”

琴酒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她。

她是该感激的。

宫野明美挂断了电话。

她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脸。

想到黑泽让她立刻回美国的命令。

宫野明美不敢再等。

她匆匆忙忙拦下一辆的士，直奔机场。

“嘀嘀嘀……”

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宫野明美抖了一下。

赶忙拿出来查看。

是琴酒吗？

是琴酒又有什么新的吩咐吗？

她的心跳快了起来，莫名有些激动。

但当她看到上面的备注时，却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是赤井秀一啊。

不过，想到琴酒说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来过日本。

宫野明美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