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接着往下讲:“就是吧,他俩不是从夏天开始的么,就这一段儿时间,我就见了不止一个人翻园杖子了。”
“嗨,这么一我还真想起来了,昨天那个人,来了可不止一次。”
孙传武表情有些古怪:“怀孕的时候也来了?”
“嗯呢,你就这么吧,我都不是天天晚上能碰着,这入秋到现在见了都不止一次了,我见苏才几次。”
孙传武问道:“你能认出来他是谁不?”
大哥摇了摇头:“还真认不出来,大晚上实在看不清楚,都是村里的,我也不能拿手电晃啊。”
孙传武看了眼身后,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张符递给邻居。
“大哥,随身带着。”
大哥接过来符,知道自己今天多了,这么一想,人家死了还在人家门口这些玩意儿,确实不太好。
揣好黄符,大哥有些心虚的问道:“那啥,孙先生,她不能找我吧?”
孙传武摇了摇头:“放心吧,随身带着黄符就行,不能找你。”
“那行,那谢谢了孙先生。”
孙传武问道:“老哥,要是公安来了,这事儿你方便和公安不?”
大哥点了点头:“呗,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了,这么死了多冤啊。”
大哥也听了这么多年墙角,算是良心发现了。
“那成,到时候我跟公安一下。”
“都好。”
俩人站着闲聊了半天,过了半个多时,公安来了,瞅这样是追上了。
摩托车停在门口,俩公安进了门,和孙传武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直接进了里屋。
刚一进去,俩公安就先后跑了出来,扶着墙哇哇一顿吐。
孙传武心道这是咋死的,这俩人能吐成这样,好歹是公安,不至于这样啊。
等俩人吐完,孙传武问道:“兄弟,里面咋回事儿啊?”
一个公安摆了摆手,脸色苍白。
“孙先生,要不你进去看看得了。”
孙传武点了点头,进去瞅瞅也行。
“不耽误事儿吧?”
“不耽误不耽误,估摸着还得让你帮忙呢。”
孙传武进了门,血腥味儿拼了命的往鼻子里钻。
一上里屋,孙传武就愣住了。
只见王寡妇赤裸着身子,整个人吊在半空中,肚子被豁开了,内脏就挂在身上,地上湿了一块儿,但是不多。
炕上还有一团血肉,瞅那个样,是掏出来以后让人泄愤整成这样的,已经没有人形了。
孙传武也感觉这死法有点儿吓人,不过也证实了他的猜测,那就是王寡妇是他杀,而不是让什么鬼啊神啊整死的。
而且,王寡妇是死了以后,让人吊起来的。
这事儿很好判断。
第一,炕上的血多,地上的血少。
第二,上吊死的人,脚尖会朝下,王寡妇脚尖儿微微下垂,一瞅就知道是死了挂上去的。
下手这人真特么黑,这得多大仇?
这是情杀,还是报复?
如果报复的话,是谁下的手?苏河?
孙传武转念把这个念头掐死,苏河长的不高也不胖,而且旁边大哥了,那个人来了好几次,兄弟俩都那啥,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要是情杀的话,那就难查了。。。
大哥可是见过不少人翻园杖子,不准是谁动的手。
破案的事儿不关他的事儿,顶了天能提供点儿思路,帮人家处理下尸体。
俩公安这时候也进了屋,孙传武也理解这俩人为啥吐了,这种死法,即便是见过分尸案的,估摸着看着也难以遏制心里的恶心。
孙传武倒是已经习惯了,没办法,缝尸缝的都感觉自己麻木了。
“孙先生,你真是这个。”
一个公安对着孙传武竖起大拇指。
孙传武摇了摇头:“习惯就好了。”
其中一个公安问道:“孙先生你觉得有啥思路没有?”
孙传武如实回答:“首先能判断是他杀,而且泄愤的可能比较大。”
“而且应该是熟人作案,对了,一会儿你们可以问下旁边邻居大哥,他能知道点儿信息。”
“之所以泄愤可能性比较大,原因也很简单,第一就是你看炕上的婴儿,这明显是抱着泄愤去的。”
“而且王寡妇的脚尖儿没有下垂,那就明这人虐杀了王寡妇还不够,还得吊起来泄愤。”
“不过我有一点儿比较奇怪,为啥昨天晚上旁边大哥没听到动静。”
公安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他干的?”
孙传武微微一愣,大哥的反应确实有些过于热情,所以这事儿还真不好。
“这个我还真不好,到时候你们查吧,我没啥别的信息提供了。”
“谢了孙先生,这就已经帮我们大忙了。”
“那成,这边有啥事儿再喊我,我先去老苏家,把他们家的事儿处理了。”
“好嘞,您先去忙着。”
孙传武出了屋子,和书记了两句,就溜达着往老苏家走。
走到半道,正好就碰到了神色匆匆的苏河。
“孙先生。”
孙传武点了点头:“你这是知道王寡妇没了?”
苏河苦笑着道:“哎,好歹也怀了我们苏家的孩子,别管我弟干的事儿多操蛋,总得去看看。”
苏河也知道孙传武这是知道咋回事儿了,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自己没把所有的事儿给孙传武听。
孙传武倒是表示理解,这事儿啊,还真算得上是家丑了,搁谁身上谁好意思往外。
“行吧,去瞅瞅吧,公安正好在呢,到时候你们也唠唠。”
“那我先过去了孙先生,家里饭准备好了,我就先不陪你了。”
“嗯呢。”
看着苏河急匆匆的去了王寡妇那,孙传武摇了摇头。
还真是,老苏家能拿得出手的,估摸着就苏河一个了。
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种子都是一个人的,差距确实是天差地别。
到了老苏家,孙传武进屋吃了饭,出了屋子,就听老苏头和他媳妇儿在那用家乡话絮絮叨叨。
良心话,苏北那边的话挺难懂,一般人还真听不明白,但是孙传武上一辈子好歹也见了不少人,也巧了,单位里还真有个苏北的丫头。
竖起耳朵这么一听,孙传武的脸瞬间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