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几张桌子旁,保护李万基的那些平头哥看到战天丶无邪几人围着李万基坐下,还一副嚣张挑衅的模样,顿时绷紧了神经。
他们手不自觉地放在桌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紧紧锁定着那边,生怕下一秒就会出事,都想立刻过去制止。
为首的队长却轻轻按住了身旁一人的胳膊,低声道:“别太紧张,领导交代过,只要不出现人身安全危机,就不要打扰他。”
旁边的平头哥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可是队长,他们离得这么近,万一真要对他不利,咱们怕是来不及出手啊。”
队长沉默了一下,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李万基那边,沉声道:“再等等,相信他自己能应对,我们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就行。”
尽管队长嘴上那么,视线却始终像钉子似的钉在李万基那一桌,连眨眼都比平时慢了半分。
他心里明镜似的,宴会安检再严,宾客带不进杀伤性武器,可桌上那些精致的瓷器碗碟不是摆设。
一旦打碎,锋利的瓷片边缘足够致命,尤其两人离得这么近,真要暴起伤人,瞄准要害下手,他们就算飞扑过去也未必能拦住。
这种既要暗中保护、又不能贸然打扰的任务,最是磨人。
队长眉头拧成个疙瘩,越想越觉得不妥,当即朝旁边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片刻后,一个推着餐车的 “服务生” 慢悠悠走了过来,白色手套衬得动作格外标准,正是刚才那个平头手下。
他借着给邻桌添菜的由头,顺势将餐车停在李万基桌边,麻利地摆上两碟刚出炉的点心,随后便垂手站在餐车旁。
看似在等候吩咐,实则密切地关注着李万基这边的情况。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对方不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有把握能在对方出手的瞬间制止。
安保队长可不相信,这几个瘦得跟麻杆一样的人,会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如此安排,队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战天公会的一个黄毛弟见老大光挤兑人不动手,忍不住咋咋呼呼起来:“大哥,跟这子废什么话?当初在游戏里他不是挺能装的吗?现在撞上了,直接干翻他得了!”
旁边的战天丶天弟斜眼剜了他一下,心里暗骂没脑子。
这是什么地方?军方宴请的场合也敢喊打喊杀?
真是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
可他眼底却悄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若是无邪哥真能被激得没了分寸,在这儿闹起来,军方定然不会轻饶。
他这个二号头目,不就能顺理成章地顶上老大的位置了?
念及此,战天丶天弟收回目光,话里话外都带着挑唆:“大哥,您瞧这子,都这时候了还摆着副臭脸,分明没把咱们战天公会放在眼里。您……”
他故意顿了顿,加重语气,“咱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总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给个教训才行!”
嘴上虽这么拱火,他屁股却像粘在了椅子上,半分没动。
真要闹起来,傻子才往前冲。
战天丶无邪倒不急,既然撞上了,这口气就得慢慢出才解恨。
慢慢玩弄、细细羞辱,才能让憋在心里的那股恶气一点点散出来。
他呷了口桌上的茶水,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调子:“哟,看来在游戏里混得挺滋润啊,这种级别的宴会都能混进来了?”
战天丶天弟立刻接话,配合得严丝合缝:“大哥您别抬举他了,来这儿的都是各大公会的核心人物,他凭什么受邀?依我看啊,指不定是偷了谁的邀请函混进来的,想见见场面,巴结个人物,幻想着一飞冲天。”
两人一唱一和,唾沫星子横飞地挖苦着,恨不得用话把李万基钉在耻辱柱上。
李万基只淡淡摇了摇头,心里毫无波澜。
这语言攻击的水准也太差了,跟挠痒痒似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帮混混八成是忌惮军方宴会不敢动手,只能在嘴上逞逞威风,干巴巴地 “叭叭” 两句过嘴瘾。
战天丶无邪见李万基始终像尊泥菩萨似的无动于衷,任凭自己唇枪舌剑了半天,对方眼皮都没多抬一下,自己都喝了两三碗茶水,嘴都干了。
“妈的!” 他低骂一声,心里的火气直往上窜。
旁边的战天丶天弟也跟着叫嚣:“别在那儿装乌龟!之前在游戏里不是挺能装逼的吗?现在怎么蔫了?”
战天丶无邪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你到底是混哪里的?哪个公会的?别真是什么偷了邀请函混进来的野路子吧?”
“大哥你看他,” 天弟拍着桌子帮腔,“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压根没把咱兄弟们放在眼里!”
李万基懒得搭话,只伸出手想去夹盘子里的水晶虾饺。
战天丶无邪眼疾手快,趁着他抬臂的瞬间,胳膊肘猛地往李万基臂上一撞。
那虾饺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灰尘。
他看着地上的虾饺,脸上露出恶劣的笑:“不好意思啊,没注意撞了你一下。”
着故意用脚尖碾了碾那饺子,“看你刚才吃得香,这是你喜欢的?捡起来接着吃呗,别浪费了呀,哈哈。”
站在餐车旁的 “服务生”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他对这种流氓混混也是深恶痛绝,连忙用无线耳机联系队长:
“被保护目标正在遭受挑衅,哦不,羞辱,队长我要不要采取行动?”
耳麦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队长冷静的判断:“不必。只要没危及人身安全,按原计划待命。这种场合,动静越越好。”
“服务生” 应了声 “收到”,缓缓松开手,继续保持着标准的侍立姿势,只是眼角的余光始终像探照灯似的,牢牢锁在战天丶无邪那只刚碾过虾饺的皮鞋上。
李万基也不动火,看着这几个烂番茄、臭鸟蛋,突然有种孩子过家家的儿戏感。
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