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厄洛星到中央星的航程需要三天,这期间,伊森四人每天都会定时给苏暖发送消息,光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着他们的消息。
穿过陨石带时的惊险,在补给站短暂停留的画面,甚至还有星忱发过来的自拍照。
苏暖看着这些讯息,心头的巨石稍稍松动,却依旧在深夜辗转难眠。
第三天晚上,苏暖坐在窗边,指尖划过光脑上伊森的名字,拨通了通讯。
光屏亮起的瞬间,伊森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灰绿色的眼眸在星舰的冷光下显得格外温和,他刚结束航行日志的整理,浅灰色的制服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还没睡?”伊森的声音透过光屏传来,却依旧安抚人心。
苏暖望着窗外厄洛星的月亮,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伊森,什么样的诱惑,会让你心动,从而放弃我?”
光屏那头的伊森沉默了片刻,显然明白她这句话背后的担忧。
黎墨的选择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让她对所有“离开”都充满警惕。
他的灰绿色眼眸里泛起认真的涟漪,声音沉稳如旧。
“我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和你相比的诱惑。无论诱惑是什么,我都会坚定地选择你。”
苏暖的指尖划过光屏上他的脸颊,依旧不放心:“如果有人诋毁我,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是要利用你的,你会怎么办?”
伊森忍不住笑了,灰绿色的眼眸弯成温柔的弧线,像盛着星光:“我不会相信。”
“可你之前相信了我是你‘妹妹'。”
苏暖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眼底却藏着释然的笑意。
伊森的耳尖微微泛红,随即正色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所以安心等我回来。”
他的指尖在光屏上轻点,像是想穿过屏幕触到她,“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抵达中央星,处理完事情就立刻返程。”
苏暖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终于笑出声,心头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好,我等你们回来。”
通讯结束后,光屏暗下去,映出她眼中的凝重。
她觉得这个幕后黑手下手竟都是按照她的结契顺序来的,真的是巧合吗?
除了瑞恩的顺序不一样外,其他兽夫好像都是按照结契顺序被盯上。
可就算莱昂重生了,他也不可能知道她和几个兽夫的结契顺序才对。
按照结契顺序,下一个是伊森,所以她特别叮嘱了伊森一番。
随后,给其他三个人也都发了视频嘱咐了一遍。
裴撤看不见她,视频也一样看不见,还好声音能听到。
苏暖对着光脑那头的裴撤,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裴撤,你们到了中央星,一定要万事心。尤其是伊森,你……多跟着他些。”
她知道裴撤看不见光脑屏幕里的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微微前倾身体,仿佛这样他就能感受到她的郑重。
光脑那头传来裴撤的回应,“我知道了,暖暖。”
他看不见她,只能对着冰冷的光屏点头,银灰色的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了冰蓝色眼眸里的复杂情绪,既有对苏暖的担忧,也有对自身状况的懊恼。
挂断了和裴撤的通讯,苏暖指尖微凉,心头的不安像潮水般反复冲刷。
她觉得这次中央星之行,像是一张早已织好的巨大阴谋,正等着他们钻进去。
晚上,房门被轻轻推开,瑞恩走了进来。
他深紫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深青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走到苏暖身后,伸出双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不要太担心,我们会很快处理完回来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晚风拂过湖面。
苏暖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眉头轻蹙着:“我在想,这次他们回中央星没有那么简单。”
发生过黎墨的事情后,她还是放不下心。
瑞恩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虫族在中央星也有一些眼线,要不我联系他们注意伊森的动向。”
苏暖摇了摇头:“不行,虫族的眼线还是不要轻易现身,以免打草惊蛇。”
她了解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狡猾而残忍,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他出手利用的棋子。
瑞恩不再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用沉默给予她力量。
深紫色的长发与她的黑发交缠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织成一幅静谧的画面。
第二天,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苏暖直到收到伊森抵达中央星的消息,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
签字需要走一些程序,所以下午他们才会去签字,伊森上午他先去搜一下催眠的资料。
上午,伊森的消息再次传来,光脑屏幕上的他,灰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浅灰色的制服一丝不苟。
“暖暖,我找到关于那种催眠术的资料了,这次一定能帮裴撤解开催眠。”
苏暖看着他眼中的笃定,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太好了,伊森。”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裴撤恢复正常后,看到她时的惊讶表情。
或许,一切真的能如他们所愿,顺利解决。
整个上午,苏暖的心情都带着一丝轻快。
她整理着房间,偶尔望向窗外,想象着他们签字后返航的场景。
然而,这份轻快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午,当光脑提示音响起时,苏暖几乎是立刻扑上去,以为是伊森发来的“已签字,准备返航” 的消息。
她指尖带着雀跃,点开了消息界面。
“暖暖,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契了。请你忘掉我——伊森”
短短几行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苏暖的心脏。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指尖的温度骤然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冰凉。
她怔怔地看着光脑屏幕,上面的文字清晰得刺眼,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她之前的天真。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光脑屏幕微弱的光芒映着她苍白的脸,眼底的光亮瞬间熄灭,只剩下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