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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委屈的阿利森(1 / 1)

出了议会大厅,伊蒙站在走廊拐角思索了两秒,转头改换方向。

不多时。

首相塔,某间阁楼。

伊蒙连门都没敲,很不礼貌的走了进去。

“亲王。”

一名年轻学士有些慌乱。

“出去。”

伊蒙淡淡道。

年轻学士不敢怠慢,收拾好药草匣子退下。

而他给上药的人,正无力的躺在床榻上。

奥托浑身裹满绷带,一条腿打着板,用绳子吊在天花板上。

“你来这,是打算赶尽杀绝?”

奥托脸上的青紫未褪,神情藏不住的惊恐,双手撑着床板试图坐起。

他也想临危不惧,装作深沉的模样。

可前些天的毒打太疼了,以至于现在还处于应激反应。

伊蒙没理他,走到床前自顾自打量房间的布局。

首相塔顾名思义,是为历任御前首相准备的居所。

通常首相大人住在塔顶的阁楼,下面有一些为仆从、护卫准备的房间。

奥托不再是首相,按理住在红堡外。

碍于这次伤势严重,安置在首相塔就近治疗。

大致扫了一遍,房间比较逼仄,采光也一般,是所有塔楼的弊病。

“韦赛里斯知道你来了嘛?”

奥托几次都没坐起来,反倒疼的呲牙咧嘴。

伊蒙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目光在地板上铺设的柔软红毯上。

昂贵的密尔红毯。

限制于材料难以获取和制作耗时耗力,密尔手艺最精湛的女工一块动手,一年也做不出十几条。

脚下这条密尔红毯,好像还是他看阿利森的寝宫铺设的羊毛地毯老旧,特地送的命名日礼物。

红毯长腿,自己跑这来了。

伊蒙冷笑一声,拿过床头柜的烛台丢在红毯上,灯油泼洒遇火迅猛燃烧。

“你什么意思!?”

奥托大吃一惊。

伊蒙轻蔑道:“你什么档次,用我送的东西。”

闻言,奥托脸色难看至极,近乎有些扭曲。

偏偏火焰蔓延到床头,整个房间都被火光照亮,灯油燃烧的焦糊味直冲鼻孔。

伊蒙任由火舌扑向自己,淡定的坐在床边,凝视着奥托惊恐的双眼。

红毯材质极佳,易燃又耐烧。

房间内温度迅速攀升,四周墙角熏出一道道烟痕。

奥托瞳孔缩成针,以为对方要和他同归于尽,极尽所能的挣扎。

但一条腿还吊在半空,哪有活动的空间。

伊蒙抓住奥托一只手,按在他绷带缠绕的右腹肋骨,轻轻使劲一按。

“啊!!”

奥托脸色一白,忍不住发出惨叫。

他的肋骨断了,学士诊断足足断了五根。

伊蒙缓慢而持续的加力,淡然道:“把海伦娜外嫁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嗬嗬……”

奥托疼的冷汗直流,一口否认:“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咕唧!

绷带下的伤口下陷,绷带迅速晕上红色。

伊蒙很有先见之明的用奥托的手按,没有脏了自己的手,微笑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其他人都是蠢货。”

要能力,奥托确实不低。

与大伯韦赛里斯打配合,先后排挤了戴蒙和海蛇,亲手扶持女儿阿利森成为王后。

可他的弱点也足够明显。

一个家族次子,没有底牌没有实力,空有一肚子的算计。

一旦失去家族和女儿阿利森的庇护,他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嘶!”

按压伤口的力道再次加重,奥托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你推荐了你的侄子蒙德·海塔尔做为海伦娜的夫婿人选,看来你很重视家族。”

伊蒙饶有兴致的道。

奥托迅速变脸,惊慌道:“不可能,你不敢如此。”

“你看,又急。”

伊蒙无奈摇头,随后笑道:“看在阿利森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搞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权利游戏,我就把旧镇海塔尔从七国抹了。”

“听懂了吗?”

着,按着奥托的手猛按伤口,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直冷颤。

奥托抖如筛糠,额头冷汗簌簌滚。

他不敢话,也不出话。

心头蒙上一层深深恐惧,面对眼前年轻人的微笑,恍惚间看到了一头咆哮连连的狰狞巨龙。

“很好!”

伊蒙松开手,站起身道:“看来你是懂了。”

踏着红毯燃起的熊熊大火,拿起房内桌上的酒壶浇下,火焰像是遇见天敌似的退却。

不出几秒,诡异的尽数熄灭。

伊蒙放回酒壶,推门而出。

临走前,不忘礼貌的关上门。

此时此刻,奥托凝视着烧焦的红毯雏形,止不住的遍体生寒。

伤口的剧痛提醒他。

也可能是失血过多。

……

王后寝宫。

伊蒙掸了掸衣服,散去焦糊味,抬手叩了叩门。

很快,里面传来阿利森的温软嗓音。

“进!”

吱嘎!

推开门,伊蒙一眼看到了跪坐在羊毛地毯上的阿利森,以及相对而坐的海伦娜和伊蒙德。

伊蒙德鼻梁上绑着一圈绷带,看见伊蒙出现在门前,害怕的将姐姐海伦娜护至身前。

不怂不行。

学士了,伊耿的腿被打断了。

他要不是走运,差点断子绝孙。

“伊蒙!”

阿利森变了脸色,猛地站起了身。

伊蒙往房间里看了看,道:“我刚回来,来看看你和她们。”

他打赌,奥托狗改不了吃屎。

对方既然能利用阿利森的身份,试图摆弄她的子女,借此达到挑起黑绿内斗的政治目的。

那伊蒙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将坦格利安的内斗,变成绿党对外的攻伐。

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们不需要你看。”

阿利森板着脸,挡在门口不让他进。

“我就喝杯茶。”

伊蒙无奈道。

阿利森寸步不让,立即道:“去找雷妮拉,让她给你准备茶。”

着,伸出双手推搡伊蒙的胸口。

她很生气。

伊蒙当着她的面,将她的父亲打成重伤,又在同一天打断了伊耿的腿,伊蒙德的鼻梁。

她很清楚,这些不是伊蒙的错。

父亲奥托私心泼重,连她也不胜其烦。

伊耿和伊蒙德手足相残,更是活该被打。

所以,她气的是父亲和儿子都不争气,让她身为王后连为他们辩解维护的机会都没有。

自卑令人无礼。

看见身形伟岸的伊蒙,她自行惭愧,宁愿孤立自己。

“别这样,阿利森。”

伊蒙捏住对方推来的双手,看到十指抠破的血痂,既无奈又心疼。

阿利森已经够惨了。

偏偏身边人不争气,把她弄的最惨。

“出去,出去。”

阿利森抽回手,闷着头把人往外推。

伊蒙被推出门外,忙道:“御前会议要为伊耿和海伦娜挑选联姻对象,你听了吗?”

阿利森动作一顿,随后更恼火:“这不是我一个妇人能管的。”

罢,就要用力关门。

她以为伊蒙是来和她谈政治,亦如父亲奥托那样。

可她自己清楚,她在红堡什么都不是。

她不是韦赛里斯的第一任妻子,从未得到过一个妻子应有的尊重。

连带着她的孩子,本该是王国长子的伊耿,都被韦赛里斯无视。

整个宫廷都知道黑绿之争,私下议论她为绿后,她的绿党必败。

但是面对雷妮拉,她怎能不聚拢一批自己人。

即使未来有伊蒙的关照,有子女撑腰,可谁能预料雷妮拉会不会是第二个梅葛。

万一找个机会报复她,没有支持者拥簇,只能任人鱼肉。

原本这样过下去,还能维持一份不多的体面。

伊蒙大闹一场,彻底撕破了那层窗户纸,整个宫廷都看出她的色厉内荏。

“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就当补偿伊耿他们。”

伊蒙一眼看出阿利森的自卑,用嬉笑维护她受挫的自尊心。

“我、我们不用管。”

阿利森只想把头埋到地里装鸵鸟。

“你忍心看着海伦娜重复你的老路,嫁给一个不爱她的老男人?”

伊蒙果断口出狂言。

阿利森闻言一愣,竟被这份大胆弄的不知所措。

这是能的嘛?

伊蒙表情无奈的耸了耸肩。

能不能,反正也了。

他和大伯之间,已经进入政见相左的矛盾。

大伯安于现状,沉迷虚假的和平。

没办法。

谁叫对方完美继承了曾祖父临终前托付的王国,甚至开疆扩土,成为龙家历史以来成就比肩征服者伊耿、人瑞王杰赫里斯的国王。

后世的坦格利安君王,很难有能超越之人。

抱着这种想法,大伯失去前进的目标,开始原地踏步。

不然不会默许奥托的提议,不计后果的壮大绿党的实力。

这种隐患已经不止是黑绿两党会加剧冲突,就连绿党内部也出现明显内斗。

长此以往,坦格利安必然肢解。

这是基于当前家族实力更强,比原世界“血龙狂舞”内乱,危害性更高的代价。

简单来。

就是有点晚年昏庸的意思了。

伊蒙有实力,得赶紧踩刹车。

面对大伯的困境。

就得是路没有就铺路,桥没有就搭桥,把内部矛盾引向外部。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伤害他人。

“你到底想怎样,伊蒙?”

阿利森心里不舒服,面上强硬起来。

伊蒙见其放下成见,笑道:“我需要你给我打个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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