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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二妹的问题(1 / 1)

上午,王安平在后院麻利地宰杀了两只羽毛鲜亮的大公鸡和一只嘎嘎乱叫的老鹅,褪毛开膛,收拾干净。

又去菜园子里摘了些青翠欲滴的小青菜、嫩生生的蒜苗,还有几颗饱满的大白菜。

食材准备得差不多,他心里盘算着,就办三桌席面——主要是自家人多,挤一挤也得两桌,加上村子里的长辈和亲近的邻里,一桌也就够了,三桌足够宽裕。

下午,他将昨儿夜里就泡得胀鼓鼓、吸饱了水分的黄豆,一勺勺舀进石磨的孔眼里。

沉重的磨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乳白的豆浆顺着磨槽汩汩流进下面的木桶里。磨豆、滤渣、煮浆、点卤……一直忙活到天色擦黑,才把豆腐和豆干都做了出来。

豆干压得紧实,切成了方方正正的小块,足有十多斤;嫩豆腐则颤巍巍、白生生地浸在盛满清水的陶缸里,装了满满一大缸。

反正离过年也没几天了,索性一次多做点,省得年关底下再折腾一回。这玩意儿做起来是真麻烦!要不是没地方买,他宁愿多花点钱,也不想费这个劲。

第二天,天还黑黢黢的,大姐夫庄屠户就带着全套家伙什和几个帮忙的壮劳力过来了。

众人合力,把猪圈里那头养得膘肥体壮、足有二百多斤的大肥猪拖了出来,

从一早,一直忙活到中午,才收拾妥当。

猪肉,那也没有卖,留着自家吃。

准备最近这几年,家里面多储备一些腊肉。

到时候拿烟熏一熏,放上几年的时间,那也不会坏的。

中午,王安平就把三爷爷王信、七太爷、兴业叔、兴保叔喊了过来,吃个了杀猪饭。

王安平给兴保叔倒了杯酒:“兴保叔,今儿辛苦您了!您多陪七太爷和三爷爷他们喝几杯!我是一沾酒就上头,才特意请您来坐镇;要不然,叫您来干嘛呢?”他笑着解释。

“行了行了!”王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摆摆手,“意思到了就行!非要喝得东倒西歪才叫好?”

王兴业夹了颗金黄酥脆的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响,看着王安平道:“小平,明儿办酒,村子里面其他几户人家,我都通知到了。就是你爹这边……”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桌上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安平身上。

王信挑了下花白的眉毛,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了一支,烟雾缭绕中,他缓缓开口:“怎么说那也是你亲老子。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喊一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村里人看着呢。”

王安平沉默了片刻,端起碗喝了口汤,最终点了点头:“行吧。兴保叔,那就麻烦您跑一趟,去喊一声。他愿意来,我添双筷子;不愿意来,那也随他。”

不管怎么说,这身骨血是抹不掉的。这么大的事不通知,确实容易落人口实。即便心里有疙瘩,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那……你家大伯王兴富和小叔王兴家呢?要不要也捎个信?”王兴保问道。

王安平立刻摆手,语气斩钉截铁:“算了!他们就不用了!我看见王兴富那张脸,就忍不住想抽他!喊他过来添堵吗?”

至于小叔王兴家,虽然没大伯那么混账,但也是个只顾自己、遇事就躲的主儿。

他们几家那点恩怨,村里谁不知道?亲兄弟闹翻了都不来往的都有,更何况是隔了一层的叔伯侄儿?村子里面也不会说什么的。

“那你舅舅家这边呢?”王兴业又问。

王安平再次毫不犹豫地摆手:“我那几个表兄弟结婚,有一个喊过我妈去吃席的吗?连个口信都没捎过!喊他们做什么?”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你家那些表兄弟办事,真一个都没喊过你妈?”王信皱紧了眉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安平。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啧!你妈这娘家人……可真是做得出来!”

王兴业夹了块肥瘦相间的腊肉,笑着接话:“人捧有的,狗咬丑的呗!以前他家啥光景?现在啥光景?他们怕是拉不下脸来。”

“你妈呢?她咋想的?”王信看向王安平。

王安平放下筷子,语气淡然:“她能咋想?心里头肯定还是盼着娘家人能来的。可您觉得有那个必要吗?你看我妈病了多久,这回来多久了?您见有哪个舅舅姨娘登门瞧过一眼?哪怕空着手来问声好呢?他们这态度,不是明摆着要断亲吗?”他顿了顿,带着点看透的冷静,“再说了,表亲而已,也就这一代的情分。等我们这辈人没了,下一代谁还认识谁?”

“话是这么说,”七太爷放下酒杯,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带着点老派人的坚持,“可娘亲舅大,礼数不能缺。不管以前怎么样,你那两个舅舅,毕竟是你妈的亲兄弟,是你正经的长辈。这么大的事,于礼数上,还是该请一请的。”

王安平没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记下了这个建议,但心里怎么打算,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时,二妹王安琴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饭勺:“大哥,要装饭吗?”

王安平把碗递过去:“给我少装点。”

“二妮儿,给我也来点!”七太爷也乐呵呵地把碗举了起来。

王安琴应着,转身去盛饭。七太爷看着她苗条利落的背影,对王安平说:“安平,你这二妹……瞅着年纪不小了吧?”

“嗯,翻过年就十八了。”王安平答道。

“该寻摸对象了!”七太爷语重心长,“姑娘家,再拖下去,好人家都让人挑走了,到时候就不好找了。”

王信也点头附和:“是啊,得抓紧了。你当大哥的得上心。”

王安平看着二妹端着两碗饭轻盈地走回来,心里也掠过一丝紧迫感。他接过饭碗,对两位长辈认真地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前些日子我妈还跟我说这件事情。家里面条件无所谓,关键是人品要好!得有责任心,有担当!尤其是——”他加重了语气,“那当婆婆的,一定得明事理,不能是那种刻薄刁钻、爱磋磨儿媳妇的主!”

王信被他这“附加条件”逗乐了,笑骂道:“你这屁事要求还挺多!”

“我这要求还高吗?”王安平不服气地指着刚放下碗、准备转身出去的二妹,“您瞅瞅我二妹,长得不丑吧?手脚勤快吧?就凭我家现在这家底儿,”他带着点自豪,“说句不中听的,要不是赶上这年月——”后面的话,王安平也没有说了。

王信仔细打量了一下亭亭玉立的王安琴,笑着点头。

“不过,”王信话锋一转,带着点现实的考量,“你想在咱们这十里八乡,给你二妹找个完全符合你这条件的,怕是有点难。好婆婆……可遇不可求啊。”

“找啥?”王安琴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好奇地问。

“给你找对象呢,说你老大不小了,得赶紧嫁人了!”王安平故意逗她。

王安琴的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把饭碗往桌上一放,羞得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辫子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

王安平看着妹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个让他有点糟心的问题。

要是在城里,十八岁根本不算大。

可在这闭塞的山村,过了十八还没定亲的姑娘,难免会被人议论。

搁以前,他只求对方老实本分,对妹妹好就行。

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他自然希望妹妹能嫁得更好,少吃点苦,少受点委屈。

这标准一提,可选的范围就窄了。

“话说到这儿了,三爷爷,”王安平看向王信,带着点试探,“您……路子广,认识的人多,手头有没有合适的后生?最好是……当兵的!有纪律,有见识!文化水平嘛……起码也得念过高中的吧?”他心里其实隐约有个模糊的轮廓。

王信吸了口烟,眯着眼想了想:“有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合适的苗子,不过……就是家离得挺远,不在咱公社,甚至不在咱县。你舍得让你妹嫁那么远?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面。”

“那有什么舍不得?”王安平语气很坚定,“只要她能过得好,过得舒心,比什么都强!总比嫁个近的窝囊废强。”但随即,他又想到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如果对方是军人或者需要政审的岗位……我二妹这边,恐怕有点麻烦。”

王信夹烟的手一顿,紧紧盯着王安平:“你小子……那失踪的半年多,到底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去了?怎么连你妹将来找对象要政审,你都知道会‘有点麻烦’?”他刻意加重了“麻烦”两个字。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七太爷、王兴业、王兴保,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聚焦在王安平脸上,充满了惊疑和浓浓的好奇。那消失的半年,始终是笼罩在王安平身上的一个谜团。

王兴保更是按捺不住,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探听秘辛的兴奋:“安平,说说!跟叔几个交个底!那半年你跑哪儿去了?干了啥?今儿这桌上没外人,你放心!进了我们几个的耳朵,保管烂在肚子里,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强烈的好奇光芒,等待着王安平揭开那个尘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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