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元震很头疼。
他终究是没抵过长孙“一哭二闹三上吊”。
“罢了罢了。”
“若非那剑酒,天恒又岂会像现在这样刻苦修炼?”
浓墨夜幕下。
一抹雷光撕裂天际。
一道身影驾驭着雷霆,划破长空。
……
力之一族盘踞于天斗城城南郊外。
庄严的府邸大门前。
伫立着一尊高达二十米的泰坦巨猿石雕。
占地数百亩的府邸内,建筑风格粗犷豪迈,巨石垒砌,廊柱如林。
此时。
议事大厅。
数位长老,七嘴八舌,言语如刀。
“族长!当初我就极力反对您去寻那剑酒!现在倒好,凭空树此大敌!”
“我等明白族长您是好意,想将那剑酒收归我族所用!可连皇室、叶家、独孤家都做不到的事,我们力之一族凭什么?!”
“唉,此子天赋之妖孽,实属罕见,让我寝食难安啊!”
嘭——!
坐在主位的泰坦猛地一拍座椅扶手。
坚逾精铁的铁木扶手应声炸裂,碎木四溅。
他虎目圆睁,扫过瞬间鸦雀无声的大厅,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老夫打了那剑酒又如何?!”
“老夫一没废他,二没重伤那三家的小辈!”
“难道就凭这点冲突,那三家就要兴师动众,覆灭力之一族不成!”
“我力之一族的根基就在这里!让他们尽管过来试试!”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终于有人打破了压抑。
“族长说得不错,我力之一族并非软柿子,只要冲突未酿成大祸,料想那三家也不至于与我族翻脸!”
“对,至于那剑酒……他要成长还需时间啊!”
议事草草结束。
泰坦带着满腹的烦躁,大步流星地跨出议事厅。
刚转过廊角。
一道壮硕的身影便从墙壁阴影中显露出来。
泰坦眉头拧成了疙瘩。
“泰隆,你杵在这儿做什么?”
泰隆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来。
“孙儿想跟爷爷聊聊今日的事。”
泰坦想起白天之事就烦闷不已。
当即大袖一甩。
“有何好聊的!”
“有!”
泰隆猛地抬头。
第一次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敬畏有加的爷爷。
他双目赤红,牙关紧咬,攥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你今日去皇斗学院,既然是为了招揽剑酒入力之一族,为何要以替我讨说法的名义?!”
“你可有想过,此事之后,我如何在皇斗学院立足?”
泰坦不耐道:
“天下学院多如牛毛,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今日虽为招揽,但也确是为你讨个说法!我泰坦的孙儿,岂能任人欺辱……”
泰隆抬起粗壮手臂,抹了一把脸。
“我被剑酒打,是我技不如人!”
“也是我冒犯他身边女孩在先!我泰隆认栽!我心服口服!”
“可是爷爷!你今日的行径……让我不齿!”
啪——!
泰坦勃然大怒。
一巴掌将泰隆抽得如滚地葫芦般摔了出去。
看着今年也不过十六岁的孙儿,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撑起身子。
泰坦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想伸手去扶。
然而。
他手臂抬起一半。
终究还是硬生生停住,又收回袖中。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声道:
“若得一妖孽,可保家族数百年昌盛。”
“连这等浅显的道理与我的苦心都看不透,你不配做力之一族的继承人。”
“滚去祠堂,面壁思过。”
泰隆倔强的仰头。
踉跄着向祠堂走去。
……
泰坦回到自己的院落。
推开屋门。
踏入黑暗的刹那。
他脸色骤变。
毫不犹豫转身,向门外冲去。
然而。
下一瞬。
昏暗的屋内毫无征兆地爆发出蓝白电弧。
一股蕴含雷霆之威的恐怖力量笼罩了泰坦。
他竟是完全不受控制的被那股力量牵引着。
“嘭”地一声。
重重跪倒在屋内一张椅子前。
椅子上。
一位身着蓝色劲装,须发皆张的老者,平静地啜饮着茶水。
大力神泰坦,双手撑在地面,额头青筋暴起,却连抬头仰望都做不到。
那睥睨的威压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惊惶。
“雷……雷霆斗罗冕下……”
“您……您怎会……驾临……”
玉元震放下茶盏,淡淡道:
“你不知?”
“不……不知……”
“你今日可曾去过皇斗学院?”
泰坦猛地一颤,慌忙辩解。
“雷霆斗罗冕下明鉴!”
“我……我并未对您的孙儿玉天恒动手啊!”
“剑酒呢。”
这三个字,让泰坦瞬间哑火。
一股冰寒刺骨的恐慌,终于从心底深处涌出。
剑酒?!
那三家还没找上门!
蓝电霸王龙家族的族长,竟然先来了!
剑酒和蓝电家族也关系莫逆?!
这剑酒……
自己当真是得罪不起吗?!
“我蓝电家族,算是承了剑酒一个情。”
“今日你将他打伤,那便……以伤换伤吧。”
玉元震隔空随意一按。
轰咔——
天穹之上,雷光骤然闪逝。
泰坦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胸前衣襟化为飞灰,露出一片焦黑的伤痕。
他双眼翻白。
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哼!”
玉元震脚下雷光一闪,身形便凭空消失。
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焦糊味,和丝丝缕缕跳跃的电弧。
约莫半个时辰后。
“嗬……”
泰坦从剧痛中挣扎苏醒。
“不……不好……”
“今夜……恐还有人要来……”
连从未听说与剑酒有瓜葛的蓝电家族,其族长雷霆斗罗都亲自出手了。
另外那三家,岂会甘于寂寞?
无边的悔恨缠绕心头,但此刻泰坦已无暇细想。
他挣扎着从地面爬起,踉踉冲向院外,嘶声呼喊:
“来人……来人……”
“传令……全族……最高戒备!”
这两句话喊完。
泰坦已经脸色惨白如纸。
不对!
为什么家族里这么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府邸大门前。
那尊二十米高的泰坦巨猿石雕之上。
一道瘦削身影负手而立,夜风吹拂着他花白的发丝。
在他随风飞舞的发丝间。
某种无形无味的剧毒,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弥漫。
它化作千万缕肉眼难辨的细微小蛇,乘着夜风悄然涤荡了整个力之一族。
万籁俱寂中。
突然响起泰坦那歇斯底里喊声。
独孤博苍老的脸上扬起一丝冷笑。
嘭——
一声微弱轻响。
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团徐徐飘散的绿色雾气。
……
与此同时。
李谪仙那间清幽的小院。
嘭嘭嘭——!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响起。
震得门扉簌簌发抖,几乎要散架。
“李谪仙!”
“李谪仙!”
门外传来了慌张的声音。
紧接着。
一道身影直接越过院墙,掠进了院子中。
“李……”
来人正是雪清河。
她的话刚冲出口。
一枚李子便塞进了她微张的嘴里。
她焦急的目光在黑暗中搜寻、定格。
看到那个熟悉的、安然无恙的白衫少年,紧绷的心绪才蓦地松弛下来。
李谪仙看着面前发丝凌乱,只穿着单薄睡袍的雪清河,笑道:
“这大半夜的,找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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