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前的九千级玉阶上血迹未干，朱寿踏着破碎的星辰碎片走来。玄色帝袍下摆沾染着阴阳魔神的灰烬，每走一步都在云砖上烙下焦黑的脚印。
他抬头望向曾经金碧辉煌的天宫建筑群——三十三座主殿塌了十七座，天河决堤的银瀑从断裂的廊桥倾泻而下，在云海砸出雷鸣般的轰响。
"陛下。"鲁妙子脸上露出一丝哀伤。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朱寿打断老仙的汇报，目光扫过正在搬运伤员的天兵。
哪怕是神力组成的躯体，此刻也受了重伤。那些被魔气擦伤的将士们皮肤下泛着蛛网般的黑纹，医仙们正用三昧真火灼烧伤口。焦臭味混着蟠桃园飘来的异香，在天庭形成诡异的雾霭。
鸿钧拂尘轻扫，跟在朱寿身后进了凌霄宝殿。
“是谁？”鸿钧忽然脱口而出，死死的望着殿中的一道身影。
只见此道人拄着虬龙杖站在御道正中，雪白长眉垂到腰际。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左眼瞳孔是转动的先天八卦，右眼却映照着不断坍缩重组的星河。
他周身三丈内的时空呈现诡异的胶状，周围的一切似乎静止了一样。
"不必紧张。贫道符元，此来只为送一场造化。"符元仙翁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仿佛引起了天道的共鸣。
“符元？”朱寿听了双目中迸射出冷光。
鸿钧盯着老者衣襟上若隐若现的符文，突然说道："符为天道之纹，元乃万物之始。你是天道显化。
符元仙翁听了深深的看了鸿钧一眼，轻笑道：“天帝神通广大，将三界众生玩于鼓掌之上，只是，你们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贫道。”
“道友来见我，所为何事？”朱寿面色冷漠。
看穿了自己和鸿钧的身份又能如何？就算是天道显化又能怎么样？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
老者轻笑，左眼八卦突然加速旋转，笑道："陛下可知，为何魔界能提前现世？
朱寿冷笑道："莫非要说朕逆天而行？
"聪明。"符元仙翁的虬龙杖轻点地面，冷哼道：“陛下是聪明人，一只脚已经跳出了命运长河，未来执掌命运也不是不可能的，为何要逆天而行呢?”
朱寿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意。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混沌之气，其中隐约可见万千星辰生灭。
"逆天而行？"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冷笑道："朕行事，何须向天道解释？
"狂妄！你可知天道之下，皆为蝼蚁？
符元仙翁的白眉无风自动，右眼中的星河突然剧烈坍缩，形成一道漆黑的漩涡。
凌霄殿内骤然刮起罡风，有混沌气息充斥四周，尽是死亡的气息。鸿钧面色微变，手中拂尘化作三千银丝，将肆虐的时空乱流隔绝在外。
朱寿却岿然不动，玄色帝袍猎猎作响。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云砖寸寸龟裂。
"朕今日就让你看看，蝼蚁如何噬天！
话音未落，他掌中混沌之气骤然炸开。三十三天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整个天庭都在颤抖。天河倒卷，无数星辰碎片如雨坠落。
符元仙翁脸色终于变了。他虬龙杖重重顿地，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道纹。
"你竟敢对本座动手？
朱寿双目迸射出璀璨神光，周身浮现三千大道法则，如锁链般缠绕交织。每一条大道都显化出不同的异象——有的如烈火焚天，有的似寒冰覆地，更有无数星辰在其中生灭。
"朕统御三界，执掌万道，今日便看看你这天道显化有何能耐！
他猛地一挥手，三千大道化作一柄开天巨剑，携着斩断因果的威势直劈而下。剑锋所过之处，虚空寸寸崩裂，露出漆黑的混沌。
符元仙翁长眉飞扬，虬龙杖轻点。杖头那颗看似普通的明珠突然绽放出无量光华，竟在瞬息间演化出三十六重天界虚影。
"天道之下，万法皆为虚妄。
巨剑斩在虚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三千大道竟如泥牛入海，被一层层天界虚影消弭殆尽。符元仙翁右眼的星河漩涡骤然扩大，一道漆黑光柱直射朱寿眉心。
"陛下小心！"鸿钧拂尘挥洒，三千银丝结成太极图挡在前方。然而黑光触及太极图的瞬间，阴阳二气竟开始逆向旋转，阵法顷刻崩解。
朱寿闷哼一声，眉心裂开一道血痕。玄色帝袍上的日月星辰刺绣同时黯淡，脚下玉砖无声化为齑粉。
"看到了吗？这就是违逆天道的代价。"符元仙翁的声音仿佛来自九霄之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训斥道："跪下认罪，尚可保留你的天帝之位。
朱寿擦去眉心血迹，忽然放声大笑道："朕征战三界时，你还不知在哪个角落沉睡！
他知道，并非自己的三千大道不如对方，而是自己的神通道行，和对大道的了解不如对方，故而不是对方的对手。
寿的笑声在凌霄殿内回荡，震得残破的殿宇簌簌落下金粉。他忽然收敛笑意，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浮现一枚古朴的印玺——正是镇压三界的天帝印。
"你以为，朕只有这些手段？
话音未落，天帝印突然绽放出刺目的金光。三十三天外，无数星辰同时亮起，投射下亿万道星光，在朱寿周身交织成一件璀璨战甲。他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莲，莲心燃烧着混沌之火。
符元仙翁面色微变，虬龙杖上的明珠突然出现一道裂纹。"你竟敢调动周天星斗之力？这会毁了天庭根基！
"毁了又如何？"朱寿冷笑，左手虚握，一杆缠绕着紫电的长枪凭空出现。枪尖所指之处，空间如镜面般破碎。
"朕今日就要看看，是你这天道显化厉害，还是朕的长枪更胜一筹！
鸿钧见状，身形化成一道青烟，没入朱寿体内，使得朱寿气势暴涨。
符元仙翁终于露出凝重之色。他长眉飞舞，左眼的八卦突然脱离眼眶，在空中化作一座巨大的八卦炉。炉中喷吐出七彩火焰，竟是传说中的七情六欲火，能焚毁仙神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