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谁会是下一个?
1884年9月10日清晨,里尔郊外的麦田在晨雾中泛着金色的波浪。鲁登道夫中尉的装甲连在泥泞的乡间小道上艰难前行,十辆2号坦克的履带碾过潮湿的泥土,发出沉闷的碾压声。阿道夫少尉的07号坦克作为先锋,炮塔上的机枪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一这片看似平静的麦田安静得令人不安。
「保持队形!骑兵注意掩护!」鲁登道夫通过车载传声筒(大喇叭)下达命令,他的声音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显得格外严厉。前方侦察骑兵发回的报告显示,主公路上布满了混凝土浇筑的「龙牙」反坦克障碍,这些呈金字塔状排列的障碍物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非常碍事。
而且,坦克一旦在道路上停下,等待工兵清理龙牙,搞不好就会被敌人的炮火覆盖!
阿道夫嘧了一口唾沫,油腻的钢盔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转向麦田!」他对着驾驶员吼道,「从侧面绕过去!」坦克连立即调整方向,钢铁巨兽一头扎进齐腰高的麦浪中。已经成熟的小麦被履带碾碎,金黄的麦粒混合着黑土黏附在装甲上。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一辆跟在阿道天的07号坦克侧后的09号坦克猛地一颤,左履带在火光中四分五裂,整个车身歪斜着陷入弹坑。「地雷!」阿道夫的惊呼声还未落下,一阵燎亮的冲锋号声骤然响起。
「为了祖国!为了工人阶级!」数百名身穿蓝色工装的赤卫队员从麦丛中跃起,他们手持燃烧瓶、反坦克手雷,像潮水般涌向坦克群。阿道夫猛地推开炮塔舱盖,抄起架在炮塔顶上的马克沁机枪,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子弹呼啸着穿过麦秆,将冲在最前面的工人打得血肉横飞,但更多的人踩看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德军骑兵连的骑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在麦田中犁出一道道血路。然而赤卫队的攻势丝毫不减一一一名满脸煤灰的少年攀上05号坦克的引擎盖,将燃烧瓶狠狠砸进观察窗。炽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车舱,弹药被引燃的二次爆炸将炮塔掀飞数米高。另一侧,三名工人将捆扎着钉子的反坦克雷塞进03号坦克的履带间隙,履带崩断的瞬间,他们撬开逃生舱盖,一枚反坦克手雷直接丢了进去。
战斗持续了整整三十分钟。当最后一名赤卫队员倒在机枪火力下时,麦田已变成一片焦土。两辆坦克烧成了漆黑的铁,57具工人遗体散布在履带周围。阿道夫擦掉溅在脸上的血迹,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里尔城的钢铁厂,喃喃道:「这些疯子...:..比1871年保卫巴黎的老兵还要疯狂。」
传令兵策马奔来,马蹄踏过泥泞的小路:「中尉!团部命令一一立即放弃里尔,全速向加夫雷勒挺进!」
柏林大总参谋部的作战厅内,凝重的气氛几乎凝固了空气。威廉亲王的拳头不耐烦地敲击着沙盘边缘,「一周!整整一周!」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北线三座要塞,一座都没拿下!敦刻尔克有英国战舰,加莱不仅有英国战舰,还有海防炮台,里尔全是不要命的工人!」
军需总监施里芬的手指在沙盘上游走,最终停在南部战线:「殿下,最大的问题在这里。卡尔·摩尔防线南部的法军主力不仅没有溃退,反而在抽调兵力填补侧翼缺口。」他拿起一枚红色兵棋,重重插在贝尼特的位置,「现在必须让第一装甲集团军转向东南!只有包抄南线法军后路,才能避免他们退守至贝尼特,与巴黎形成特角之势。」
毛奇元帅则沉默地站在窗前,雨水顺着玻璃豌蜓而下,模糊了柏林午后的街景。墙上的铜制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在为他的「毛奇计划」的39天期限倒数。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得「39天兵临巴黎」了,因为法军的抵抗远比想象中完全,而南线的僵局更是触目惊心一一法军依托纵深防御工事死守,德军每推进一公里都要付出上千人的伤亡。
这场战争不能再这样打下去.....
「转向贝尼特吧!」毛奇的声音有些苍老和沙哑,「强攻巴黎肯定是个错误.....:」他的手指移向那座精心制作的城市模型,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街垒、地下坑道和「赤卫队炮群」的红色三角,「考虑到敦刻尔克、加莱、里尔的抵抗强度,我们会在巷战中被耗干最后一滴血。」
威廉亲王冷笑一声:「所以你要对那些红色贱民低头?」
「不!」毛奇突然一拳砸在沙盘上,贝尼特的标识应声而倒,「亲王,战争不能想当然,更不能意气用事!」
他转向施里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第一装甲集团军立即转向东南!一个星期内必须切断南锡-巴黎的铁路!」
威廉亲王没有再和德意志的老军神毛奇辩论,而是沉默地看着作战参谋们迅速行动起来。
施里芬凑近毛奇,压低声音道:「如果包抄成功,南线法军就可能崩溃,之后巴黎就是一座孤城了。」他的目光扫过沙盘上代表英军增援的蓝色小旗,「不过必须抢在英国人反应过来之前.」
毛奇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南锡一一里昂的铁路线,陷入了沉思。
9月16日的巴黎人民宫内,冒雨赶来的布朗基抖落军大衣上的雨水,将一叠前线电报重重拍在长桌上:「最新消息!德国人的装甲部队转向了贝尼特!」
刚刚从前线返回的东布罗夫斯基一跃而起,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太好了......他们中了我们的圈套!南线三个集团军已经开始按计划向南锡撤退。」他的手指抠进地图上贝尼特的标记,几乎要将其戳穿,「毛奇以为在包抄我们?实际上是把几十万德军送进绞肉机!」
摩尔缓缓吐出一缕雪茄烟,灰白的眉毛下,那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花费了法国人民十几年时间一点点建成的卡尔.摩尔防线从来就不是一条「线」,而是一整个防御体系!
里尔、敦刻尔克、加莱、色当、南锡这些关键城市,都是卡尔.摩尔防线的组成部分!德国人只是突破防线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那些坚固的要塞城市都有独立坚持很长时间的物资和防御工事!
特别是里尔和南锡,这两座城市都可以容纳几十万保卫者战斗6-8个月!
其中南锡的防御能力尤其突出!因为南锡不仅有通往巴黎的铁路,还有通往法国第二大城市里昂的铁路!即便南锡一一巴黎铁路被切断,南锡也不是一座孤城,它可以在里昂工人阶级的支援下战斗到底!
弗里德里希这时拍案而起:「真正的转折点就快来快了!」他抓起红铅笔,在地图上狼狠划出一道裂痕,从柏林一直延伸到圣彼得堡,「当德国陷入法国泥潭,沙皇一定会在东线发起进攻,而德国的海军虽然打不过英国皇家海军,但却有封锁波罗的海的把握,同时得到了德国支持的土耳其帝国也不会轻易失去土耳其海峡的控制权!」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了圣彼得堡,「到了那时,
俄罗斯就会被德国封锁!只剩下北方摩尔曼斯克这一个获取外援的通道......但那是不够的!帝国主义的锁链就会从最脆弱处断裂!」
瓦尔兰大步走向窗前,猛地推开沉重的橡木窗框。巴黎的夜风裹挟着秋雨的气息涌入会议室,
远处街垒旁,工人们正在冒雨用铁轨和沙袋加固工事。他转过身时,眼眶微微发红:「同志们,让德国人在贝尼特和南锡流尽鲜血吧!每拖延一天,柏林和圣彼得堡的革命火山就离喷发更近一步!
法国人民的牺牲是值得的!」
9月17日的加夫雷勒前线,暴雨如注。阿道夫的坦克连在泥泞中艰难跋涉,履带卷起的泥浆几乎淹没了半个车身。传令兵冒雨送来的团部的命令被鲁登道夫紧紧在手中,上面写着:「强渡马恩河支流,为后续兵团开辟通道。」
与此同时,北海的浪涛中,皇家海军的「君权」级战列舰「印度女王」号上的英国本土舰队司令官威廉.霍华德.德雷克爵士正用望远镜凝视着卡特加特海峡的浓雾。参谋长递来刚刚译出的电报:「德公海舰队避战,疑似利用基尔运河转赴基尔港。」
德雷克爵士的眉头轻轻皱起:「德国人要封锁俄国......看来这场这场战争到了要比拼耐力的时候了!」
他转身对信号兵吼道:「传令一一布雷舰立即出动,封锁黑尔戈兰湾!」
在巴黎人民宫的顶楼,摩尔站在窗前度过了整个不眠之夜。当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他回到书桌前,蘸着红墨水在一篇即将发表的社论上写下了醒目的标题:「让帝国主义的血,浇灌世界革命的根!」
远在贝尼特前线的战壕里,一名法军哨兵突然吹响了警报哨。雨后的晨雾中,德军的钢盔在晨曦中泛着寒光,如同一条钢铁洪流向防线涌来。哨兵拉响警报器时,想起了昨晚教导委员说的话:「同志们,记住一一我们每坚守一小时,革命就离胜利更近一步!」
天京总理府的办公室内,罗耀国放下手中的欧洲战报,望向窗外秦淮河上初升的朝阳。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喃喃自语道:「下一个会是谁呢?德意志?俄罗斯?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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