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风眸色微沉,凉声问:“你这是想好了,要去梁国做太子妃了?”
闻言,庄诗涵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不耐道:“什么太子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没错过她眼底的一抹慌乱,林庭风讽刺地扯了扯唇角,“庄诗涵,你还真拿我当傻子糊弄。”
他沉声问:“你与那梁太子在茶馆,孤男寡女的在做什么?”
庄诗涵:“我……”
“别告诉我,你是碰巧撞见他发病,去给他治病的。”
林庭风死死的盯着她,眼神阴鸷。
但凡他晚开口一秒,这话便会从庄诗涵的嘴里说出来。
届时有无证据,她都会咬死是在为其治病。
毕竟,她可是人美心善的美人医仙。
自然见不得,有人被病痛折磨。
庄诗涵轻咬下唇,快速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
没等想好,就听林庭风又问:“边城娇娇之死,究竟是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是说,她知道了你的秘密?”
听着他一连串的逼问,庄诗涵知晓,她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否则,是不是她的罪名都会强扣到她的身上。
她阴沉着脸,不答反问:“这些话,你在心里憋了挺久了吧?”
说着,庄诗涵不由冷笑,“从前在边城时,你觉得我千好万好,就算是骂人那也是声音动听的。
自打回了京中,我说也是错做也是错,反正怎么都不如她宋言汐得你的心。”
林庭风眉头紧拧,“此事与她无关,你不必攀咬她。”
庄诗涵闻言,笑得更讽刺了,“听听,连攀咬这个词都用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人才是恩爱夫妻,而我是看不得你们好过的小人。”
林庭风眸色沉了沉,竟没下意识反驳。
他在想,当初若没有一时糊涂犯了错事,就用不着对庄诗涵负责。
倘若没有她在其中搅和,待他得胜归来,有军功在身,与宋言汐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和离这步。
那两年间,但凡他偶尔往家递一封书信,哪怕只是对她关心一二,她也不至于因为看不到希望为自己另谋出路。
这一切,若是她不曾出现,就都不会发生。
他可以用军功为宋言汐请封诰命,让她成为大安最年轻的诰命夫人。
他们二人琴瑟和鸣,再生几个孩子,日子定然幸福美满。
看着林庭风眼底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温柔,庄诗涵讽刺一笑,“怎么,天还没黑就开始白日做梦了?
想要宋言汐原谅你,与你重归于好,除非河水倒灌,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每说一个字,林庭风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对上他阴恻恻的双眸,庄诗涵好笑问:“怎么,想掐死我?”
林庭风紧了紧手指,没说话。
可他的反应,已然给了庄诗涵答案。
她只觉得心寒,盯着林庭风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庄诗涵抬手拭去眼角泪花,极尽嘲讽道:“林庭风啊林庭风,宋言汐跟你做夫妻时,你忍不住要出来偷吃。
眼看着要同我成婚了,又做梦想吃回头草。
你说说,你贱不贱啊?”
“你给我住口!”
林庭风一抬手,一掌重重拍在桌上。
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酸枝梨木做的小桌瞬间四分五裂。
飞溅起的桌腿砸在庄诗涵的腿上,疼的她骤然白了脸。
比之更疼的,是她在滴血的心。
她忍着疼上前两步,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林庭风的脸上,骂道:“你知不知道,这把椅子值多少钱?
一千两,比你一年俸禄都多!”
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陪嫁,就这么被毁了,庄诗涵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咬着牙道:“整个大安,像这种成色的桌椅只此一套,我就算是想再配一把都买不来。”
庄诗涵抬起头,对上林庭风暴怒的双眼,失望道:“你果真,配不上我对你如此用心。”
若非当时满心欢喜想要嫁他,置办的嫁妆都是顶顶好,她现在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
这还没成婚呢,先是赔了一半的嫁妆给宋言汐那个贱人,如今那个老不死的和他那个病秧子哥每日里不是吃药就是进补。
还有他那个大嫂,仗着肚子里有一团肉,成日里不是燕窝虫草便是要吃那些稀罕的。
每一日,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是流水一般花出去。
将军府的账目,她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偏偏林庭风又是个吃粮不问事的,一同他说起账本,便说府上的账由她这个未来主母管。
轻飘飘一句话,便将麻烦推到了她面前。
还没成婚呢,日子就已经过成了这样,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庄诗涵越想越委屈,抹了把眼泪道:“我方才的话你好好想想,若是不想与我成婚,现在后悔也不算晚。”
林庭风紧攥双拳,冷声道:“诗涵,圣旨已下,这种糊涂话往后还是莫说了。”
闻言,庄诗涵毫不犹豫道:“圣旨的事你不必管。”
她既然有办法让皇上给他们赐婚,自然就有办法,让这圣旨做不得数。
大不了,就是多花些银钱的事。
只要她还有本事挣钱,宣德帝就算再不喜她,也不会动她。
“简直荒唐!”林庭风一摔袖,阴沉着脸问:“你将圣旨当什么了,小孩子过家家不成?
皇上金口玉言,绝没有收回的道理。”
他眼神阴冷地盯着庄诗涵,一字一句道:“除非,你我二人无法活着履行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