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解释？”病床上，莫凡挠了挠头，一脸为难。

“不用解释，你就说自己当时觉得快死了，突然就爆种了。剩下的，让别人自己脑补。”

陈昊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平静得像是小事。

交代好该说的不该说的，陈昊便不再多留，转身准备离开古都。

这座曾辉煌无比的城市，此刻已满目疮痍。城市结界被打爆，人口锐减过半，街头巷尾几乎看不到几个生还者的影子。古都，已经没有重建的意义。

大规模的迁徙正在酝酿。

原本这里就临近亡灵栖息地，并不算安宁之所。若非祖祖辈辈在这片土地上扎根，谁愿意与亡灵为邻？如今一切都毁了，迁徙成了必然的选择。

无论地头蛇们如何挽留，苦苦挣扎，人口流失已成定局。

未来的古都，将不再是繁华的龙国文化心脏，而是一个纯粹的军事要塞——像一座空壳堡垒，只保留最小规模的内城生活区，以及那些依赖亡灵生存的特殊产业。

剩下的土地，就看哪位财大气粗的富豪，或是胆大心黑的高阶法师，愿意来这片亡灵之地“开发”了。

不同于原著的走向，因为煞渊未能完全逼近内城，所谓“跳煞渊”的计划也就无从谈起。斩空自然也没能继承古老王的铠袍，没了斩空人性的约束，这片亡灵大地依旧重重。

不光是富豪望而却步，就连原本驻守在此的军法师们，经历这场浩劫后，也多半生出异心。

在龙国高层眼中，古都的战略价值也随之大打折扣。

值得一提的是，在禁咒魔法降临之后，煞渊竟未再前进，反而收拢了所有残余亡灵大军，像潮水般退散，不知又卷向何方。

这应该是九幽后的手笔。

在古都的亡灵帝国中，古老王麾下有八方亡君，而九幽后便是其中之一。她不仅位高权重，更是唯一一个不被怨念完全侵蚀的智慧型亡灵。

相比之下，山峰之尸、骸刹冥主这些亡君则是彻底的杀戮怪物，几乎无法沟通，只知道屠戮生灵。

如果说这场亡灵浩劫背后有人策划，那能驱动煞渊的，也就只有九幽后。

可问题也在这。

如果她真的是为了古老王的复苏，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她愿意，随便动动脑筋就能让整座危居村成为血祭，古老王照样能苏醒。

可她偏偏选择了和黑觉廷、撒朗一同策划这场阴谋，这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原著对此并没有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仿佛一切都只是为了推进剧情而强行发生。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没有斩空继承铠袍，未来北疆战场谁去挡胡夫？

没有莫凡跳入煞渊，米迦勒又会盯上谁当登基祭品？

古都的亡灵是否会卷土重来？

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

毫无悬念，这场浩劫很快就在全世界引起轩然大波。

这等惨烈的天灾人祸，纵观整个人类魔法史，都寥寥可数。

更何况，它还发生在龙国近年来发展速度最快、文化底蕴最厚重的古都！

无法想象，如果换做是其他城市，又该如何抵御？

各国媒体、各大魔法联盟、无数法师在夜晚接连发声，质疑、指责、恐慌、谣言，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亚洲魔法协会高层更是撕得不可开交。

什么：

“龙国城市防御力不合格”

“龙国人民生命保障机制形同虚设”

“要求削减龙国资源分配与战略扶持……”

全都来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事实真相，也不是单纯地看不起龙国。只是这场浩劫给了他们一个光明正大地压榨、打压龙国利益的借口。

毕竟——

这个世界的权力结构从来不是由国家说了算，而是由魔法协会。

就像是国家管世家、世家管分家一样，洲际魔法协会同样能管国家。

为什么魔法协会能在全世界开设分部？

为什么连超级大国都必须服从魔法协会制度？

说白了，是被打服的，是被资源“管”服的！

史书上不会明写，但从各大国那“不完整的主权”中就能窥见端倪。

真正决定世界格局的，不是政权，而是“魔法体系”。

而魔法协会，牢牢掌握着全世界最重要的资源分配权。

——这就是他们不容置疑的根基。

如今古都浩劫成了一个绝佳的发难借口，这些眼红的高层只想狠狠从龙国身上撕下一块肉，毕竟资源就那么多，你少分点，其他人就多分点。

龙国这些年的发展可谓是让不少人眼红得发紫，若是没有这些人从中作梗，恐怕禁咒的降临也不至于那么晚。

……

除此之外，这一场浩劫最大的得利者，毫无疑问是——撒朗。

她用死亡与恐惧写下了一场震撼全球的血祭，即便在龙国的势力已经土崩瓦解，但仅凭这一次古都浩劫，她就足以名列世界级黑暗教主之巅。

只要她想，登峰造极的罪恶声望随时能拉起更庞大的班底。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和谐。

法典整齐，制度森严，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块写着“公正”的遮羞布。

文明有了魔法，并没有让世界变得更公平。

反而加剧了阶级的固化，让资源、机缘、觉醒权牢牢握在少数人手中。

“审判员终身两次误杀免责权”仅从这一点，就能管中窥豹。

有压迫，就有反抗。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陈昊、莫凡那样，逆天改命，万事靠自己；更多的，是一辈子被踩在地上的普通法师——

他们没有天赋，没有靠山，甚至连一次觉醒的资格，都要在九年义务教育中名列前茅，才有资格觉醒。

撒朗最可怕的地方，从来不仅仅是她的实力。

她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她能够号召那些沉默者——那些长年压抑、被边缘化、被遗忘的法师与普通人。

他们可能在体制中苟延残喘，可能在社会底层苟活数年，甚至一辈子都没机会觉醒。

他们从不喊口号，从不敢抬头，活得像地缝里的尘埃，直到有人告诉他们：

“你并不是毫无价值的废物，你只是活在了一个错误的世界。”

撒朗，就是那个给他们带来希望的人。她点燃了那些人心底深藏的怒火，让原本碎裂的信念凝聚成毁灭的意志。

无关对错，一心只为颠覆，就像穆贺这种人。

也许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依旧理智、温和，但历史早就告诉过我们——真正改变世界的，从来不是大多数人。

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神开了个玩笑，在一个全面禁枪的国度里，突然让每一个人手中都多出一把枪……

会发生什么？

你或许能相信十个人中有九个不会开枪。

但只需要那最后一个扣动扳机，世界就会开始崩塌。

而撒朗，就是那个发枪的人。

……

夜色沉沉，海风裹着潮湿的腥气拂过岛屿，掀起一层层枯枝败叶。

魔都海域东北方向，一座栖息着蟹凌妖的荒岛上，残破的肢壳杂乱无序地盘踞在断岩之间，述说着这里发生的战斗。陈昊盘坐于岛屿高点，一块灰白色的礁岩之上，背对着潮声，面对着自己的精神世界。

【生命等级：战将级进阶期（100%）】

【可进阶！请选择进阶方案。】

【1，自主进阶——成功率100%，进阶成功后百分百觉醒领域！】

【2，高等融魂突破——成功率100%，魂魄质量直接影响进阶成功率，以及后续天赋觉醒。】

【3，高等精神物质辅助突破——成功率100%，进阶成功后百分百觉醒精神类天赋，取决于念石品质。】

【4，高等异骨突破——成功率100%，进阶后百分百觉醒斗气属性强化，异骨质量直接影响进阶成功率与属性品质。】

为了避免突破动静过大，陈昊选择来到这个没人的地方。

没想到这一次突破统领级竟然是100%成功率，看来是自己的灵魂等级过高了。

1-4都试过了，3还没有尝试过，也没有对应的资源，精神类资源真是太稀缺了，更别说还要高等的。

也就只有选项二，对陈昊比较有吸引力了，毕竟每种不同选项都代表着一个系统法门，陈昊自然要全部筹齐。

正好精魄他也备好了。

是一枚统领级天崖雷隼的精魄，高等灵魂自然是指统领级精魄，太差陈昊也怕委屈了自己，自然不会吝啬。

这枚精魄是他从拍卖会上竞拍得来，花了五个多亿，足足消耗两枚从古都爆出的统领级亡灵精魄。

虽然他的精魄缺口也很大，但用残魄勉强还能满足。精魄在魔法世界是有明显溢价的，卖了换钱可比喂魔环喂星子划算多了。

陈昊将天涯雷隼精魄缓缓贴近额头，念动之间，融魂进阶秘法发动，魂魄破体而出，与精魄意影对视。

——轰！！！

他整个人像是被投进了一片横亘天幕的雷霆风暴之中，魂与魂之间激烈碰撞，思维几近空白，精神世界中，一场魂魄之间的激烈碰撞就此爆发！

天崖雷隼那庞大魂影展翅于雷云之巅，一道道紫金雷链缠绕双翼，仿佛要将陈昊的灵魂撕成碎片！

而陈昊体内那原本温和的光系斗气，此刻竟开始震荡不止！

一道道纯白如昼的光芒在他体内爆发出来，竟主动迎向雷隼之魂，进行融合！

光与雷，在魂海中猛烈碰撞。

一个是破邪净化、洞彻一切虚妄的圣光本源；

一个是爆裂迅猛、霸道冲击的雷霆意志。

它们彼此排斥，又彼此吸引。

排斥源于属性抗衡；吸引，则是意志高度契合！

终于，在第三次冲撞后，两股意志竟开始旋转融合！

现实中，陈昊周身忽地绽放出金白与雷紫交织的光芒。

一股全新的力量，从灵魂深处向肉体全面压制灌注。他的骨骼如雷音共鸣，肌肉线条泛出电流蠕动的灼光，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宛如神雷炸响！

他缓缓睁开眼睛，双瞳之中，光纹与雷影交错而生。

一道电光悄然窜过脚边礁岩，那岩石竟在瞬间龟裂，雷痕如蛛网蔓延！

恐怖的威压仅是吓得附近海域中观望的海妖们瑟瑟发抖，那些想爬上来看看老巢的蟹凌妖纷纷下潜了数十米，不敢有半点墨迹。

【恭喜宿主！】

【生命等级已突破：统领级初期（0%）】

【斗气结晶，开启本源提纯！】

【奖励觉醒天赋：元素亲和、元素掌控·雷】

【奖励觉醒能力：雷光领域】

【斗气品质晋升为：泰坦斗气（晶化）】

陈昊握紧拳头，远超以往的力量蕴含在体内，他能感受到体内的斗气结为了一枚棱形晶体，连接着所有液化斗气，提纯、净化、壮大！

无论是输出的量、还是储存的量，都翻了将近十倍。

他用力一蹬，脚下的大地瞬间碎裂，整个人如蓝色闪电般冲天而起，划出一道耀眼雷痕！

轻轻一跃，竟来到了数百米高空。

这就是统领级的力量吗？

陈昊嘴角微微勾起。

“给我开！！！”

——滋滋滋！！！！！！

耀眼的蓝色雷电从陈昊体内疯狂爆发，斗气晶核宛若雷池沸腾，万千电丝从毛孔涌出，瞬间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头展翼三十米、眼若雷珠的雷隼虚影！

雷隼长啸，尖喙之下裂开电光狂啸，振翅一瞬，风云涌动，四周的空气都被直接抽空出一道低压雷区！

陈昊悬浮在雷隼虚影之中，整个人仿佛与雷之意志共鸣，雷隼不只是灵魂残影，更像是他斗气的延展化身。雷电游走全身，骨骼发出金属共鸣之声，筋肉则在雷流推动下不断强化、再塑、重编织。

斗气晶核正有节奏地脉冲震荡，雷系斗气在循环中被进一步提纯，每一次流动都裹挟着光属性的净化波动，使雷光交汇之处宛若神罚！

“这招叫什么好呢？武魂真身？须佐能乎？”

这是他到统领级后，自然而然掌握的能力，斗气高达。

不止能幻化出雷隼，更能幻化出泰坦。

陈昊在高空中闭目感知——他现在的感知范围比突破前扩大了近三倍，元素反应时间短至毫秒，连百米外一只悬停的海鸟心脏跳动的频率都能清晰察觉。

很快，他就盯上了远处浮石堆上的几头壳海妖。

那是几头通体漆黑、长满粗刺的海妖螃蟹，螯钳如战锤，壳甲坚硬如青铜岩板，显然已是战将级种族，正龟伏在礁石上警惕地望着半空中的陈昊。

“正好……拿你们试试。”

陈昊眼中雷光骤然一闪，他缓缓抬手——

雷隼虚影剧烈震动，庞大的虚相之躯如一头狂暴的神禽张翼俯冲，刹那间竟在雷电聚合中向下融合、重塑成另一尊形态！

——“雷隼泰坦。”

一尊三四十米高的雷电巨影在他身后凝聚成型，拥有雷隼的羽翼，肩膀如山，身形仿佛由雷纹构筑而成，遍体雷甲，心口处赫然浮现着一枚雷光晶核——那是他斗气晶体的映射！

“斗气高达形态·泰坦真身，启动。”

轰！！！

下一秒，陈昊身形化作一道雷电长矛，从半空猛然掠下，雷隼泰坦虚影亦随之俯冲，四翼展开、轰鸣天地，宛如雷神降世！

几头壳海妖刚刚探出螯钳准备攻击，下一瞬，一只雷电巨掌便带着雷光审判的压制气浪，狠狠地拍了下来！

——轰隆！！！！

海面炸开，浮石成粉，几头壳海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拍进了深不见底的海床，残肢碎甲带着焦煳味在雷光中炸裂四溅！

雷电残流沿着礁石裂缝不断蔓延，整座浮岛竟隐隐浮现出雷霆符文的回响——那是“雷光领域”的被动残响效果，已经自动铭刻进陈昊的战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