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说道。
“这样远远不够,匈奴人倾巢而出看来是对朔方城势在必得。”
孙礼说道。
“看来你我二人只能死守朔方城,只要朔方城还在我军手中,匈奴兵主力就无法长驱直入,关中就还有准备时间。”
张绍说道。
“是要死守朔方,不过不是我们两人!”
“张太守何意?”
张绍看向孙礼说道。
“匈奴大军压境,河套兵力空虚,最强的军力都在朔方城内。”
“我们都守在此处河套就会缺少牵制匈奴的骑兵。”
张绍笑着说道。
“我带步兵守城,请孙礼将军带领所有骑兵出城,我们骑兵虽少可仍可牵制对方,只要孙礼将军能想办法牵制或沿缓匈奴骑兵主力南下,那关中就还有得一救!”
孙礼脸色一惊。
他做了为一个统兵多年的将军,从少年之时就从军入伍。
战场之上的局势他不是看不透。
张绍所说两方一内一外。
内带步兵死守朔方,不让匈奴倾力南下,另一方带骑兵沿途袭扰匈奴主力,这是现在最为有效的作战方略。
这一点作为久经沙场的孙礼,内心很是明白。
可这个用兵方略不能经他口说出。
他与张绍虽同守河套。
他任威北将军统领骑兵,张绍任河套太守统领步兵和民政,这在做为降将的他看来本就是诸葛亮对其不信任,这才将张绍按放在河套监视于他。
虽然他的官职比张绍要高,可身为张飞嫡次子的张绍身份在孙礼看来,是他远远所不能及。
这也是为何孙礼在镇守河套以来遇事总要与张绍商议。
一是为了拉近两人关系,二是为了避嫌。
不过好在张绍对他这个威北将军甚是尊重,军事方面有事总会以孙礼为主,给足了对方面子。
可谁都能看出,谁守朔方城,都将是九死一生,领兵于外袭扰敌军或能活命!
而今日如是他孙礼要亲口提起领骑兵于外牵制匈奴,就有危急之时想要临阵逃跑之嫌!
可现在孙礼没想到,在军事上一直听从他言的张绍,这次却主动提出他来死守城池,让孙礼领骑兵于外策应。
这让孙礼万万没有想到。
之前孙礼还担心张绍这个官二代会被匈奴骑兵吓的跑路,而放弃朔方城。
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孙礼对着张绍一拱手说道。
“张太守,还是我来领兵守城,你领骑兵于外策应。”
张绍随之一笑。
“孙将军说笑了,我以民政见长,当年是随将军打过几仗,可多做的也多是后军之事,我不才、虽懂一些兵略,可比起孙将军久经战阵,相差之远矣!”
“于外主用骑兵,孙将军是行家里手,理应孙将军领兵出城。”
张绍上前一步对着孙礼拱手说道。
“这是现在最好的用兵方略,我不信孙将军没有想到,只是你考虑在下心中感受这才没有说出。”
“军情紧急,将军勿要再推!”
看到张绍真是如此之想,并非虚伪谦让。
孙礼说道。
“之前我还担心说出此言张贤弟会有他想,现在看来,是我心胸狭隘。”
“我以降将之身加入大汉,遇事多有思虑,请贤弟勿怪!”
说着孙礼重重向着张绍一拜!
张绍上前扶起孙礼双手。
“趁现在匈奴大军对朔方城还未彻底合围,请孙将军速速出城!”
孙礼也不再谦让,说了一句保重,随之一拱手转身离去。
而此时朔方城外匈奴大营。
匈奴不臣单于,正在一脸阴沉看着乐胡儿。
“只夺下一个前屯兵堡有何用,朔方城还在孙礼、张绍手中。”
“这两人一文一武,上次你不就是吃了他们的亏,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那队北地来的步兵没有一匹战马,你却带着几十个骑兵出现在朔方城下,不暴露才怪!”
乐胡儿也很是委屈的说道。
“那调令我看过,上面明明写着这队汉军之中有五十骑兵,其他才是步军,谁能想到他们是到朔方城后才配备战马。”
“这本就是让人没算到的事情!”
“那你就不会提前问一问那些伏击汉军的匈奴勇士,当时是什么情况。”
乐胡儿说道。
“大单于,当时情况紧急,汉军多有哨骑向四周巡视!”
“我们在夺下前屯兵堡后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外围的骑兵就碰到了两支汉军哨骑。”
“当时要再耽误下去,很可能被对方发现我们已重返河套,我当时只能是以最快速度领兵东进朔方城。”
“以求在汉人反应过来之前诈开城门。”
“可还是被对方守将怀疑,再加上那个汉军临时反水,我们被彻底发现!”
正在乐胡儿说话之际。
其手下将军一把将躲在角落中的胡八给拉了出来。
“大单于这事真的不能怪我家王爷,都是这个汉人,他当时保证说服了那个汉兵,可对方却临时生变、坏大单于大事,都怪他。”
那胡八吓的已是跪地不起。
他听不懂那匈奴将军说什么,可从表情来看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还是忍着肩膀之痛求着那将军说道。
“求求我,给我治伤吧,我为你们立过功!”
在骗城门之时,城上的守军射出的弓箭也伤到了胡八,他的左肩中了一箭。
虽不是什么致命伤,可也疼有他龇牙咧嘴!
可看着受伤的匈奴人都有人治伤,而他却被乐胡儿带到大帐内干等着。
受伤的肩膀还流着鲜血,可就是没人管他。
而匈奴大单于连看都没看这人一眼,随之对着那匈奴将军摆了下手。
那将军轻蔑一笑,就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拎起胡八向帐外走去。
直接将那人向草地上一扔,对着一个小头领说了什么话,就回军帐接着议事去。
而胡八被那小头领拉到远处。
胡八还不停的喊着。
“我为你们立过功,没有我你们攻不下前屯兵堡,你们不能这样对朋友,你们要给我治伤,我为你们立……!”
噗……!
胡八还未说完,直接一刀就从他的脖子划过。
胡八很是不甘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这一刻他想到了之前与其一起送粮的同伴和那些押粮的护兵,大家一路前行时常有说有笑。
风餐露宿,虽艰苦,可众人平等,有苦同吃、有饭同食。
他手中攥着匈奴人给的金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生病之时,程三和那哨长一边给他喂药,一边笑骂他没出息的情景。
众人之间没有欺压,也没有算计。
看着火堆旁互相谈笑的众人!
这一刻,他竟觉得那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不必低人一等。胡八原本紧握钱袋的双手突然松开,双眼怔怔望向草地的远方,再也说不出话来。
也许他开始想回家!
那匈奴人上前一步,一脚将胡八的尸首踹开,弯身从其手中拿过那装满金之子的钱袋。
“朋友、哼!”
“谁会和一个叛徒做朋友!”
说罢,便朝着远处走去,唯有胡八的尸首横陈在草原之上。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草原野狼来与他做伴!